最後的人間場。建築的轉渡

發稿時間:2014/02/15
最後的人間場。建築的轉渡
最後的人間場。建築的轉渡
作者|徐純一
出版社|麥浩斯出版
出版日期|2013/11/23

  「最後的人間場」指的是生者最後送別亡者之處,透過國外28處建築探討,每個人最後的這段旅程應當如何送別,逝者從此安息、生者也能讓心靈回復平穩,繼續在生命之旅中前進。看看國外是如何設計規劃墓園、紀念碑、火葬場、齋堂,帶給人們心靈上的慰藉。

文章節錄

《最後的人間場。建築的轉渡:全球建築師用告別來探討生命的建築詩篇》

打破生命性的框限

二○○二年 葡萄牙,毛烏拉(Moura)

建築師/倍德羅.帕契可(Pedro Pacheco)/馬利葉.可雷麥特(Marie Clément)

  葡萄牙當代建築自西元二○○○年開始引起世人矚目至今,已產生了第二位普立茲建築獎得主,雖然這個建築獎項並非唯獨的標準,但是仍舊有其一定的水平。這個國家的地景與城市風貌雖然與相鄰的西班牙相去甚遠,但是其平實簡樸的調性,仍然值得探訪。尤其是它們當代建築的走向,受到該國第一位普立茲建築獎建築阿爾巴多.西薩(Alvaro Siza)深厚的影響,簡直樸實如同中立背景式的形式態度,開始對這個國家的當代人構環境起了深厚的實質效用。它們務實、不虛華、不是為了表現而表現、謹守經費預算、講求非高科技的當地工法,與面對真實的環境以解決其問題等等態度,似乎已是台灣正在流失中的特質。它們這一代的建築師與相關從業者以及政府單位共同努力,已經悄悄地形成這個國家城鄉環境改造的巨大力量。其中,波多(porto)大學建築系與里斯本(Lisbon)大學建築系是這場緩慢卻影響深切的革命核心。

以少量元件建構豐富變化

  這座墓園及齋場遠在村鎮的邊緣之外,略微呈現了荒僻的形象,舉目不見任何民宅聚落的形跡,只見在散落的橄欖樹林之間豎立著圍封成體的白牆,這些不見開窗的圍合牆體群,不但偏離了一般民居住宅的形貌,卻同時因此散發出一種非人之棲息佔用地的形象,同時瀰漫著一種剔除人之一般正常功能化的平靜,這意味著無活動的牽連與無聲響之干擾的寂靜,但是並非一片死寂的迷漫。就是因為這道外牆體的適切高度以及與老橄欖之間微妙精準的間距,供養出隨著四季與晨昏一起變化遷移的陰影中介場,讓這處近似荒野處所的墓園蘊生出一種屬於生命性的氣息。這讓我們朝向那種開闊性的位置去思考與感受,所謂生命性並非被框限在人與其它有機體的生命形態而已。

  當你或妳從正式的入口進入墓園區之後將會發現,這個墓園的真實尺度其實算小,但是建築師却巧妙地將前庭廣場、墓地區、齋場建築體、附屬服務空間體與圍牆等區域之間配置以不同的間距,形成空間密度之間極大的差異變化,並且將這些差異依循著儀式路徑而配置,讓空間的節奏性加倍地施放於行走在其間的感知身體。這個相對低造價的墓園,以最少量的構成元件建構出豐富的空間變化,同時又奇特地輕輕地就推開了不應該到來的荒蕪寂靜。一個地方值得追憶流承關於空間的事物,並不在於耀眼的或地標式的建築的建構,而是這些貌似平凡卻在不知不覺中與周鄰環境質紋萌生出那種「說不清又道不明」的記憶的建築。

後記

  在我死亡的那一刻,我的思想可能就在沒有內能供給的狀態下而停止,停留在這無任何官能作用的無能無氣運行的狀態,走入所有生命都將準時依序到達的歸宿。人在先於死前就已知道這個歸程,也知道我是生存於前人與後人之間,被前人阻擋卻同時被後人包圍。我不必然但通常卻又不得不根植於前人而存活,甚至被自己走過的路徑所迷惑;也可能生存在自己與前人編結出來一張圍封的網,不斷地編結成價值的死結。

  續推下去,後人也不必依存於我而存在,那麼我個人存在的純然偶然性之迷如何解答?巴斯卡(Pascal)也曾對此做出深刻的提問:「每想到生命像浮雲,逃不過如逝水不歸的永恆時間所吞沒;每想到空間寄旅的渺小,我不識彼、彼也不知我的浩垠天地的一隅卻是我所蹙居,我便驚悚不已。我更不得迷濛地問:何以我是生於此地,而非彼地,何以是此時而非彼時,全然無因由。」(出處《The Modern Vision of Death 》,Nathan A. Scott,Jr.編,Richmond出版,1967,P12)

  我們的生命在生活的不知不覺中把所有的存在物化而外顯為「效用」,所有的選擇在顯然不知情的情況下都歸於效用的尺度之下。甚至,在符號的界域我們行事的功能並非誘生於真實的意涵,而只是被「效用」為核心反射出來的意涵所驅動。也就是:生活的剩餘屈從於純粹效用的法則。生活效用向量的正面性最終卻反折成生命的負面亮度。

  這是生命徹底的封閉的開啟,一個幻見開展的瞞天屏幕,藉由幻見這個屏幕,每一個主體都競相滑入「以效用作為意義的肯定敘述」(出處《幻見的瘟疫 》,斯洛沃熱.齊澤克著,朱立群譯,桂冠圖書,2007,P7)的生命軌道爭相前衝。生對大眾而言,終究是否都將落入「相同之永恆回歸」呢?活著得時候好像滿溢著希望,卻總只是一幕接著一幕的幻見,這意味著我們棄絕了每一個真理事實的開啟,寧願束縛在「效用」的謊言之上,讓每一次改變的可能最終都消失在幻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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