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作詞家

發稿時間:2010/03/06
我,作詞家
我,作詞家
作者|陳樂融
出版社|天下雜誌
出版日期|2010/01/26

  台灣人聽流行音樂,會注意歌手是誰,卻少有人關心歌詞是誰寫的,身兼廣播人、作家、作詞家、評審、編劇、講師、行銷顧問的跨界才子陳樂融,首次為30年來華語歌曲詞壇受歡迎的14位本土作詞家,寫成《我,作詞家:陳樂融與14位詞人的創意叛逆》一書,可以說是台灣當代流行音樂的口述歷史。

  最早的台灣流行音樂,主要是翻唱日本、美國的電影歌曲,雖也有本土作曲作詞,但不受重視,國語流行歌曲很長時間只有少數作詞家,並只有慎芝等少數人有名,八零年代以後,流行音樂工業愈來愈發達,專業作詞人愈來愈多,但仍不被注意,只有像周杰倫唱了方文山作詞的〈青花瓷〉,才有較多人認識方文山。

  因此,陳樂融找了14位同輩的作詞人,用訪談的模式,讓作詞人以第一人稱方式,說出自己為什麼會寫歌詞,也談談作詞的甘苦,並依照出道輩份排序,還列出各自提供的自選代表作20首歌,讀者將發現,台灣人熟悉的流行歌曲,歌詞大多出自這些作詞家。

  其中,許常德、十一郎、方文山算是年紀小的,〈如果雲知道〉、〈猜心〉、〈布拉格廣場〉分別被許如芸、萬芳、蔡依林唱紅;娃娃陳玉貞、陳克華、林秋離等出道較早,〈一剪梅〉、〈台北的天空〉、〈聽海〉的演唱者分別是費玉清、王芷蕾、張惠妹;陳樂融排在中間輩份,〈瀟灑走一回〉是卡拉OK歷久不衰的點歌曲目。

  從嚴肅角度看,書中指出值得大家關心的台灣流行音樂發展問題,作為歌曲靈魂的歌詞不受重視,作詞家地位不高,很少人靠專業作詞維生,面對電腦作曲容易,以及中國大陸、香港、新加坡作詞人愈來愈多且專業度愈來愈高等挑戰,若台灣再不重視作詞,音樂元素會流於太簡單,也將限制流行音樂的發展空間。

文章節錄

方文山

曾連續八次入圍第十二到十九屆金曲獎最佳作詞獎,

並在第十三屆以「威廉古堡」、第十九屆以「青花瓷」獲獎。

現任華人版圖出版公司發行人。

出道時間:一九九九年

發表的第一首歌詞:江蕙「落雨聲」

你怎麼進入這一行的?

  投稿。一九九九年,我把一百多首詞,投了一百份,給CD內頁許多工作人員名單。

  這一百份中,只有吳宗憲跟我聯絡。憲哥那時候主持「超級新人王」,接觸了很多詞曲作者,才把「阿爾發」從個人的經紀公司轉型成唱片公司。我是那個timing寄作品,跟杰倫同月簽下詞曲經紀約。

  那時候公司編制很小,我負責推歌,唱片公司有什麼收歌會議,我跟杰倫會寫歌去競標。公司作者的作品都錄成卡帶,送去給唱片公司挑。我賣出去的第一首歌就是江蕙的「落雨聲」。

  在賣歌的過程,經歷了幾個階段,第一個階段,他們只要杰倫的曲,不要我的詞。有可能我寫的不是他們要的,他要讓旋律穿上別的衣服你也管不著;另一個我覺得是知名度的關係,因為你名不見經傳,他們覺得廣告宣傳上使不上力。

  第二個階段,他要詞曲是我們兩個合作的,通常我跟杰倫的曲搭配,被錄用的機率比較高。一直到了第三階段,他們會單獨跟我邀詞,這跟杰倫無關了,可是要比稿,這個圈子一直到現在都是這樣子,新人就得比稿。

  一直到了第四階段,單獨找我邀詞,也不用比稿,只找我寫,可是會修改。

剛開始練習寫詞時,有什麼特別方法?

  我編了一本字典。有一次在香港遇到林夕老師,跟他聊,發現他也有。我發現原來這是很自然的,因為你在創作過程中,想變換你的語彙,想要有新的韻腳去描述一些事情,就會有一本「武林密笈」,比如ㄤ韻有的詞包括:「悲傷、沮喪、消防、臉龐……。」用手寫,把它們都列在同一個韻下面。

  然後ㄢ跟ㄤ,聽覺上是一樣的,又可以歸納在一起。ㄡ跟ㄛ:有「分手、淚流、難過、輪廓」等,給它分、分、分、分。那時,那本密笈被我翻到爛了。

  還沒有進來這個圈子,準備要投稿、還在工地安裝管線的時候,突然想到什麼句子,我就抄、抄、抄。突然想要寫親情的,就開始寫;突然想要寫愛情的,就寫。那時候創作速度比較快,總覺得好像什麼東西都可以寫,進來這圈子後,寫得越來越慢,因為你會挑戰自己,總覺得這題材用過了。

  我寫到「東風破」的時候,覺得這是經典了,完蛋,怎麼辦?萬一別人用放大鏡看你,再創作不出好的怎麼辦?後來寫「髮如雪」,想這應該是極限了,後來又寫「菊花台」,每一首我都覺得是最後一首,一直到「青花瓷」,我就釋懷了。你要這樣子要求自己根本沒完沒了。

  有一陣子會擔心,想要題材不一樣,形容的東西不一樣;後續就還好了,覺得是自己太關心題材有沒有重複。對別人來講,這些詞因為跟旋律結合、跟不同的歌手合作,所以你猶豫的問題,其實不會那麼「聚焦」。

  剛進來這個圈子的時候,發現很多歌詞有情緒,沒有畫面,講悲傷講了老半天,你不曉得那個人在哪裡悲傷,不曉得他是在雨季過後的第二個禮拜悲傷,是在鐵道旁邊的廢墟,還是在自家的天台。所以我經營歌詞的時候,喜歡賦予它畫面感。

  寫「愛在西元前」,是因為去看「美索不達米亞展」,第一句「古巴比倫王頒布了漢摩拉比法典刻在黑色的玄武岩,距今已三千七百多年」,整句話其實是一個歷史的敘述句,接著第二行我用人稱代名詞,「你在櫥窗前凝視碑文的字眼,我卻在旁靜靜欣賞你那張我深愛的臉」,像電腦剪接那種感覺。我覺得這多少受了我之前學編劇的影響,因為學編劇是用影像去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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