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撒野

發稿時間:2016/10/29
一直撒野
一直撒野
作者|小野
出版社|圓神出版
出版日期|2016/10/01

  小野八歲那年,年年無法升遷的爸爸在酒醉後,拿起菜刀想和害他的人同歸於盡,而那個年幼的小孩蹲下去撿起了那把刀,並把刀變成了筆,寫作不輟。本書小野設定寫出中央電影公司工作八年的故事,發展到後來,想表達的核心思想是:關於菜鳥,關於實驗,關於勇氣,關於創造,關於命運。從叛逆學生時代到當上實驗教育機構的校長,細細品味一直撒野的小野的第100本書。

文章節錄

《一直撒野:你所反抗的,正是你所眷戀的》

1 不是學校的學校

  二十四歲那一年,我終於找到一家「不是出版社的出版社」出版我的第一本書《蛹之生》,竟然誤打誤撞成了一本非常暢銷的書。封面的書名和筆名都由爸爸用毛筆題字,這樣的印記一直維持到我的第八本書《蘋果樹下躲雨》。我想用寫作來榮耀自己的父親,但是卻不想用一輩子當老師來滿足父親的期待。我認為那是一種反抗,可是當我漸漸老去才發現自己所反抗的,正是自己所眷戀的。一切都因為愛。

  如果我在師大畢業後一直沒有離開教育崗位,我應該是一個充滿熱忱的好老師。出版第一本書的那一年,我在新北市的五股國中擔任化學、數學和體育老師,那一年我成立班級圖書館、把化學元素表編成一首歌、從師大借了很多科學影片放給學生看、假日帶學生爬山捕捉蝴蝶做標本。別的老師對我說:「老師不是這樣當的,因為將來誰能繼續教你的班級?而且你這樣的熱忱能夠維持多久?」這些話提醒了我,所以服完兵役後我應徵上一所剛剛成立的公費醫學院當助教,我把過去的講義重新增刪成第一本正式的「生物實驗教材」,而我自己也已經出版到第三本書。那一年我才二十六歲,一年內得到三個文學獎。

  我只當了三年老師,卻當了一輩子的作家,當老師和當作家其實是同一件事情,都是想藉由傳播影響別人。也許我想影響更多人,想要改變這個世界。當我即將出版我的第一百本書的同時,我也成為一所「不是學校的學校」校長,所以這輩子我從來沒有離開過教育崗位,我一直扮演傳播者。師大給我最好的禮物不是那張可以保障一輩子工作的畢業證書和教師執照,他們給我最好的禮物是讓我發現臺灣教育制度的缺失,也發現自己可以與眾不同。我可以勇敢放棄那張有很多保障的教師執照,成為另一種傳播者,用自己的方式追求和別人不一樣的人生。

2 在最不可能革命的地方革命

  你說電影這行業很複雜,其實我覺得可以很簡單。當許多人忙著做假帳時,我已經把革命的理想—記在大學時代生物實驗的筆記本上,上面有我想要尋找的革命黨員。我發揮了自己最擅長的能力:寫作。我的任務是埋頭寫著一個又一個可以說服上級長官的企畫書,其中夾雜不少美麗的謊言,像《光陰的故事》《小畢的故事》《兒子的大玩偶》《海灘的一天》《恐怖分子》《童年往事》。我們用文字引爆一場革命,在最黑暗的地方開了革命的第一槍。

  你說國民黨的中央電影公司是全臺灣最不可能發生電影革命的地方,因為要通過重重監控、審查的難關,結果我們不但開了門也開了窗。當自由新鮮的空氣從窗戶飄進來,當所有正直善良才華洋溢的年輕電影工作者從敞開的大門大步走進來時,原本在裡面的年輕人也得到了解放,於是一場像奇蹟般不可思議的電影革命就展開了。我和我的革命夥伴吳念真每天埋頭寫著厚厚的電影劇本,百分之九十丟進了垃圾桶,百分之十很幸運的變成了電影。我們一直寫一直寫,我寫《我們都是這樣長大的》《恐怖分子》,他寫《戀戀風麈》《兒子的大玩偶》《海灘的一天》。我們兄弟倆常常坐在金馬獎的頒獎典禮上等待頒獎人宣布誰才是最佳編劇。離開中影的那一年,我上臺領了兩座金馬獎最佳編劇獎,其中一座是吳念真的,當時他在香港寫劇本,那是他的第四座金馬獎,後來他又得了第五座,他輕鬆的贏了我的兩座。我們在中影一起工作的八年中,中影出品的電影拿下五屆最佳影片,這紀錄永遠不會被超越,那是我們的青春,我們的黃金歲月。

  我們除了一直寫還是一直寫,那是我們創造新電影浪潮,改變自己也改變世界唯一的武器。沒有錯,我們是用一直寫一直寫的方式來進行革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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