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在民國也不錯

發稿時間:2016/11/05
活在民國也不錯
活在民國也不錯
作者|林懷青
出版社|野人出版
出版日期|2016/10/27

  閱讀這本書能滿足對民國人物、民國生活的想像,原來民國人買房不是難事,魯迅只要一年薪水就能買豪宅?衣服髮型與國際接軌,民初第一才女林徽親自設計婚紗,不知現代時尚評論家怎麼看?…食、衣、住、行、育、樂都不缺,盡在這本非典型民國史。

文章節錄

《活在民國也不錯》

連蔣介石也搞不定的民國「釘子戶」

  民初也有「釘子戶」嗎?當然有,因為凡是有拆遷必然就會出現「釘子戶」。不過,民初沒有什麼「建商」,「釘子戶」抗爭的對象都是當權的人。

  民初頭號釘子戶是蔣介石的一位鄰居,之所以擁有「頭號」地位,就是因為他直接向蔣介石說「不」。

  蔣介石發跡之前,本來是浙江奉化溪口鎮的一名普通青年,他所屬的蔣氏家族雖然有些勢力,但在他家這個小分支來說,並無任何優勢可言。甚至一直有傳言說蔣介石本來不是蔣家的人,而是母親從外鄉帶來的「拖油瓶」,傳言真假姑且不論,蔣介石家沒什麼資產則是貨真價實。

  蔣介石年少時,蔣家就舉行了一次「大分家」,分成的各個小家還各自冠以歷代的朝代名稱,例如「夏商周」等等,蔣介石這一支稱「豐鎬房」。「豐鎬房」這名字雖然響亮,其實也不過分到幾間小房子而已。

  一九二七年,蔣介石成了北伐的功臣,全國統一的「領袖」,自然要衣錦還鄉。當年他備受族人冷眼,這次決心要好好在他們面前威風一下。要證明自己的實力,最好的方法就是蓋房子,但自己的老家混雜在眾多小房屋之中,想擴建也擴不了多少,如果責令族人全數搬離,不是做不到,但自己恐怕要落下罵名。後來一想,反正自己錢多得是,索性在別的地方蓋了一大片大樓房,請自己的鄰居們到樓房去住,好大肆擴建自己的「豐鎬房」。

  蔣介石的鄰居得了好樓房住,離老家又不遠,個個歡呼雀躍,即使有不痛快的,懾於自己這位小老弟的淫威也是毫無辦法。但是,偏偏是蔣介石最鄰近的鄰居「周順房」不肯搬。這個周順房的主人論輩分還是蔣介石的堂兄,他從小看著蔣介石長大的,現在蔣介石發達了,他也沒覺得蔣介石有多了不起,於是就當起了「釘子戶」。

  蔣介石還以為所有族人都會對他感恩戴德呢,誰知道竟然出了個釘子戶,還是自己的緊鄰,趕緊增加拆遷補償款,但這個釘子戶並不是想多訛一點補償款,也不是想回遷時多拿幾間房子,而是出於風水因素,不想把自己的風水讓給蔣介石一家。蔣介石動用了種種手段想讓這位釘子戶堂兄改變心意,但都無功而返,最後實在逼急了,堂兄提出了一個妥協條件:要蔣介石親自來見我!說不定我會答應。蔣介石聽了這個條件,苦笑一聲。自己已經貴為國民政府主席,為了一個釘子戶的事情出面求人,未免有失格局,於是只好揮揮手說算了。

  結果,釘子戶的房子保住了。蔣介石的大房子蓋得富麗堂皇,唯獨在周順房這裡凹進去一大塊。周順房大獲全勝,成了釘子戶界的頭號人物。

  蔣介石面對的釘子戶還算講理的,但民初時期貴州省主席楊森遇到的釘子戶可是大有來頭。

  一九四○年代,楊森在貴州擔任省政府主席,貴州這個地方從來就是山多地少的窮地方,俗話說「要想富、先修路」,楊森也明白這個道理,提出了「建設新貴州」的口號。修路自然是要大拆大建的,因此釘子戶也是層出不窮,但那時各級政府有得是辦法,很多釘子戶還沒抗議就已經安撫下來了。

  楊森經常到各縣察看公路修築進度。有一次,他到龍里縣檢查,縣長朱崇仁向他報告:這裡的公路要從國民黨空軍第五軍區司令晏玉琮家的田裡通過。晏玉琮的嫂嫂晏二嫂是當地有名的「潑婦」,在這一帶誰也惹不起,她幾次拔掉測繪人員安插的修路標杆,還曾經打了測繪人員,築路工程已然停擺。

  楊森聽完彙報後非常氣憤,心想這個釘子戶也太囂張了,他對朱崇仁訓斥道:「你堂堂縣長怕這樣一個女人幹啥?這又不是打仗,如果她敢叫晏玉琮把飛機開到縣衙門上空丟炸彈來炸你,我就算她本事大!」朱崇仁大喜,他要的就是上層的直接干預,一聲令下把「晏二嫂」抓了起來。這個釘子戶既然有背景,哪肯善罷甘休?家裡緊急向晏玉琮報告,晏玉琮聞訊後,急忙派祕書到龍里縣找朱崇仁交涉,要求趕緊放人。縣長兼「都更主任」朱崇仁已經有尚方寶劍在手,還怕這個?於是大義凜然地回答說:「路修好了就放人!」縣官不如現管,晏玉琮也沒辦法,好在他在老家總是有些面子的,最後托了好多人出面講情,在保證晏二嫂不再破壞修路後,才把她弄回家。

  修路畢竟是公益事業,當這樣的釘子戶有些說不過去,所以朱崇仁採取了強制手段似乎也沒什麼問題。其實,釘子戶本身也是最終受惠最多的人。路修成之後,晏玉琮回到龍里家鄉,特別找到朱崇仁說:「朱縣長,我這次回來不是找你算帳的,是專程來向你道謝的。過去我從貴陽回家,每次都要顛顛簸簸坐三天滑杆,現在公路通了,只坐半天汽車就到家了,公路修得好!」朱崇仁聽了哭笑不得,既然如此,當初何必讓家人當釘子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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