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在大腦裡的人

發稿時間:2018/05/11
困在大腦裡的人
困在大腦裡的人
作者|安卓恩‧歐文
譯者|王念慈
出版社|采實文化
出版日期|2018/04/26

  本書是由在認知神經科學領域進行突破性研究的安卓恩.歐文(Adrian Owen)所著。主要探討許多被確診為植物人的病人,其實有相當多的人處於與「植物人」非常不一樣的狀態:他們的心智完全正常,但卻只能深沉地飄盪在受損的軀體和大腦中,無法向外界表達自己的想法。二○○六年,安卓恩.歐文帶領團隊發現了這個失落的族群,並藉由各種精密的大腦掃描技術、聽覺刺激,甚至是亞佛烈德.希區考克的影片剪輯,「找到」被困在大腦裡的病人,更能實際和他們溝通,並以引導式的問題得到他們的回覆。此舉不只寫下醫學史的新篇章,還引起無數科學家、醫師和哲學家對生命的意義、價值和目的的討論。

文章節錄

《困在大腦裡的人:揭開腦死、昏迷、植物人的意識世界,一位腦神經科學家探索生與死的邊界》

大腦理解語言的能力

  此時我們漸漸明白,「理解語言」這項能力或許是判定一個人有無意識的關鍵。我們不是要把「理解語言」和「有意識」畫上等號,但是如果一個人可以理解帶有複雜語意的語句,那麼他們很有可能就具有意識。

  哲學家聽到我們的這番言論恐怕會提出反駁,因為不論是語音或是文字的翻譯軟體,例如Siri,在某種程度上都算是具備「理解語言」的能力,可是大概不會有人覺得 Siri 具有意識。乍聽之下,這些哲學家的辯駁似乎有幾番道理,不過仔細來看,如果你對這些翻譯軟體說些語意模糊的句子,他們根本就無法跟人類一樣正確地解讀出文句裡的意涵。要讓機器精準無誤地理解人類口語裡的意涵是一件極為困難的事,儘管尼爾.阿姆斯壯(Neil Armstrong)和巴茲.奧德林(Buzz Aldrin)登陸月球都已經是近五十年前的事,但目前全球最優秀的研發團隊好像還是無法打造出一台這樣的機器。

  為什麼?有部分的原因是,人類的語言本來就常會出現語意不清的情況,即使語句中出現的都是意義明確的單字。就以「He fed her cat food.」這句話為例,你覺得這句話要表達的意思是「他拿食物餵了女性朋友的貓」,還是「他拿貓食餵了女性朋友」?

單憑這一句話你不可能知道它究竟是要表達哪一個意思,因為這句話的語意不清。我們的大腦在處理這類模稜兩可的語句時,通常會先從談話的背景思考它可能要傳達的意義。因此我們可能會想:「對方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我們正在聊他女性朋友的貓嗎?或者是,我們正在聊他女性朋友的特殊飲食好?」你說,機器和軟體怎麼可能這樣分辨兩者的差異?它們當然不能(至少絕大多數不能),因為他們不是你,不知道你在人生中每一刻經歷的每一件事,而這些事將能幫助你了解這句話的背景,從而決定「He fed her cat food.」在此要表達的意思。值得特別強調的是,英格麗和她同事的實驗已經告訴我們人類大腦裡有兩個區塊—一個位於左腦顳葉皮質背側的底部,另一個則位於左右腦額葉的下側—在理解口語上,扮演重要的角色。

  只要我們聽到的語句意涵不清,這兩個區域就會努力運轉,幫助我們正確的理解語意。然而,要正確理解話語這件事,絕非只是這麼簡單,有時候大腦還必須運用一些更複雜的元素,才能讓我們充分理解一段話想傳達的意思,比方說我們的記憶。我們在大腦裡建立的記憶網絡,在理解口語方面亦占有重要地位。

  如果我們記得我們的女性友人沒有養貓,那麼「He fed her cat food」或許就比較可能是指這位女性友人吃了一罐貓食。可是,就我們的記憶中的經驗來看,我們又知道一般人並不會去吃貓食,貓才會去吃貓食。

  就這樣,在我們聽到一句語意不清的話時,大腦就是必須先如此千迴百轉的運轉,最後才能讓我們得以正確理解這句話的意思。

  換句話說,我們在理解語言的時候,大腦實在是要執行太多複雜的認知處理工作,這也是為什麼我會說「理解語言」和「意識」之間的關係密切。舉凡理解語言的意涵、處理多義詞的語意、解讀語句的來龍去脈、提取長期記憶的資訊和評判社會的常規(例如「很少人吃貓食」)等,都是屬於認知處理工作的一部分。

  此,假如一個人的大腦可以有效率地完整執行這些工作,我們還說他沒有意識,完全不合理。透過研究大腦對語言的理解,我們必將慢慢一磚一瓦地構築出人類意識的全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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