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天涯的盡頭,歸零

發稿時間:2011/01/29
在天涯的盡頭,歸零
在天涯的盡頭,歸零
作者|褚士瑩
出版社|時報出版
出版日期|2011/01/03

  作家褚士瑩的散文報導文學作品《在天涯的盡頭,歸零》,記錄他的人生一段很特別的經驗,就是近十年在緬甸北邊與泰國邊境,就是俗稱的金三角地區,幫忙非政府組織(NGO)經營有機農場的經歷,重要的意義在他以Unlearning方式,即拋棄所學與習慣,一切歸零後,重新找到他想做的自己,就是做一個農夫。

  故事還得從頭講起,作者在二十多歲時已經旅行過約一百個國家,並給自己設定生命的階段性,希望三十歲一到就要成為一個非政府組織工作者,在這之前要做好三件準備工作,包括要有NGO的專業學識、要有一般NGO工作者欠缺的經營和管理經驗、並且要在財務上寬裕不拮据,結果他都做到了。

  三十歲一到,褚士瑩選擇到緬甸北方叫做弄曼的窮鄉僻壤村莊整理三百英畝的農場,他十分尊重在地智慧,例如要選對種植的作物,一名緬甸政府專家說要種荔枝,他建議種別的,並請村民把想種的植物列出來且點出優劣點,他再以外來者身分提出用水、友善環境、果樹幾年可熟、市場等需要思考的條件,結果在地人最後沒選荔枝,緬甸政府的專家也認同不種荔枝。

  褚士瑩在這過程也重新拾得人生的智慧,就是強迫自己重新歸零與思索人生,發現自己接觸土地與農耕及做公益後,才成為自己喜歡、對生命有熱情的人,如今他推動農場公益旅行,繼續幫助弄曼村莊永續經營。他的這段經歷相當難得,除非機遇與勇氣,一般人不容易有這樣的經驗,也提醒讀者仔細思索所走的人生路是否是你真正的理想。

文章節錄

旅行只是美好人生的第一步

  由於書中描寫的城市總是如此令人嚮往,我總以為能夠到處去看看這個世界,就是人生中最重要的事,所以當身高足以背起背包時,也就義無反顧的往前走。我的眼睛像是里長伯裝的二十四小時監視器,巴不得把看見的一景一物,都深深刻畫在腦海裡。

  十來年後,我成了一般人眼中的旅行作家,去了布拉格,也走遍了莫斯科,去哥倫比亞造訪馬奎斯(Gabriel Garcia Marquez)的故鄉;為了公平起見,也去了馬奎斯情敵、結構寫實主義作家馬利歐‧巴爾加斯‧尤薩(Mario Vargas Llosa)的家鄉。不但如此,我還幾乎走遍每本諾貝爾文學巨著裡描述的背景城市。

  私下的我,成了一個旅遊作家,專業上的我,則是一個科技業跨國管理顧問。但這一切,都像我參加比賽的作文,外表美好而缺乏誠懇。

  然後,就在旅行中,兩件平凡的事,從此改變了我對旅行的態度。

  第一件事發生在印尼——走下巴士看到一群孩子圍著我伸手乞討。生平第一次,我陷入道德的困境。

  「應該給嗎?」

  「給誰?」「怎麼給?」「給多少?」

  「給,會讓我變成比較好的人嗎?不給,會讓我成為壞人嗎?」

  「得到,真的會讓他們比較幸福嗎?」

  「為什麼我辛苦打工存錢才能獨立供應我自己,但是他們卻只要伸手就行?這樣公平嗎?」

  這個問題,開啟了我追尋答案的漫長旅程。

  第二件事是我遇到許多買環遊世界機票(RTW, Round-the-world)旅行一整年的人,發現如果只是要環遊世界,原來不用一百萬臺幣,就連十萬也不用,就可以買到一張環球機票。我以前竟以為環遊世界是件多麼了不起的壯舉?

  從此,我不再追尋去更多的國家,不再計算護照上有幾個戳章;旅行不再是光榮的人生烙印。這一瞬間,我有種解放的暢快感,就好像在水底憋了好久的氣,突然浮上水面大口呼吸的採貝漁人,——水底或許有些寶貴的珍珠,但是真正讓我活下去的,是水面上平凡的空氣。

  此後,我告訴嚮往旅行的人,旅行不是美好人生的代名詞,旅行只是美好人生的第一步而已;透過旅行看到外面的世界以後,決定怎麼為自己的人生踏出第二步,才是重要的。

  每到一個新的國家,我會嘗試忘記自己旅行者的身分,假想這裡就是要度過餘生的歸宿,那麼這一天我要怎麼度過?於是,我彷彿只是到地球另一個角落過日常生活。每天,起床喝一杯黑咖啡,騎腳踏車或游泳,吃一顆水果……,和幾十萬、幾百萬個當地人,同樣把那個地方當作故鄉,當作世界上最美好的天堂。從此我也失去了回答其他人「遊歷眾多國家的你,最喜歡/印象最深刻的是哪個國家?有什麼最難忘的特殊經歷?」這種乏味問題的能力,可是我並不後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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