庇里牛斯山的城堡

發稿時間:2011/04/02
庇里牛斯山的城堡
庇里牛斯山的城堡
作者|喬斯坦.賈德
譯者|周全
出版社|木馬文化
出版日期|2011/01/13

  很多人會覺得哲學辯證很枯燥,但是,小說《庇里牛斯山的城堡》一書藉由愛情故事的對話,帶領讀者進入哲學理性與感性的思辨當中,重溫人類長久以來即不斷論辯的生命話題──到底有沒有一股神祕的力量在影響人類?或者是理性的科學就足夠解釋生命的一切現象?果然,好看的愛情故事使得哲思論辯過程流暢易讀。

  作者喬斯坦‧賈德是北歐挪威的世界級作家,大約二十年前創作的小說《蘇菲的世界》,即進行生命本質的探究與省思,但比較像是哲學簡史,這本新作則有更多的思辨,男主角推崇科學至上,代表理性、科學與實證,女主角比較感性,相信世事有很多神祕存在,不是科學可以解釋的,雙方的論辯自是精彩。

  故事男女主角年輕時是戀人,當時一趟山區旅行發生意外車禍,兩人開車撞到一名婦女,下車卻找不到婦女蹤影,隔幾天在山中旅館附近漫遊,卻再看到那名婦女身影,兩人對這個懸疑的神祕經驗有不同解讀,使雙方漸行漸遠終至分手,二十年後偶然重逢,透過MSN即時通開始網路對話,再探討人生有無神祕不可解的事。

  在這項生命哲學的論辯中,作者比較偏向理性的一方,故事設計透過兩名心智成熟的中年男女對話,使得論辯更深入,重逢戀人再對話的愛情故事使得這本哲思小說的可讀性相當高。同時,以網路架構故事與哲學對話,實際就是電子郵件寫成的小說,是小說筆法的實驗,閱讀起來也比單純的哲學家對話錄更好看!

文章節錄

  斯坦,我來了。當時宛如魔幻一般,竟然再度遇見你,而且偏偏是在那裡!就連你自己也茫然不知所措,慌張得差點一跤絆倒。但那可不是什麼「意外相逢」。有某種力量發揮了作用。你曉得嗎?有某種力量!

  我倆為自己爭取到四個鐘頭的時間。不過「爭取到」又能意味著什麼呢?而且事後尼爾斯.佩特可就不怎麼高興了,一直要等到我和他駕車經過弗爾德的時候,他才終於開口講出幾個字。

  那天,我和你只是在山谷中向上攀爬,過了半個小時之後,又重新站在小樺樹林前面……

  整段路途中,我和你都沒有說什麼。我的意思是,不曾針對那件事情進行交談。其他的話題我們固然都討論到了,但就是沒能提到那件事。當時的狀況與以前完全一樣,我們倆還是完全無法一起坦然面對曾經發生過的事情。我們兩人便這麼從根爛起,或許原因不在於你是你,也不在於我是我,而是因為我們兩個人湊成一對的緣故。

  當年那件事發生後,我倆甚至沒有辦法彼此互道晚安。我仍然記得,最後一個夜晚我就睡在沙發上。此外我還記得你坐在另外一個房間吸菸時所傳來的氣味。我覺得自己更可直直穿透牆壁和緊閉的房門,看見你低垂的頭部。而你只是弓著身子坐在書桌前面吞雲吞霧。第二天我就搬了出去,此後我們再也沒有見過面,為時長達三十多年之久。那真是令人難以置信。

  如今我倆卻驀然從睡美人般的長年沉睡中甦醒過來,彷彿被同一個神奇的信號所喚醒!於是我們完全不約而同,再度長途跋涉前往那裡住宿。更何況是在同一天,斯坦,在一個新的世紀,在一個全新的世界。結果過了三十幾個年頭之後,我們突然互相說「嗨」!

  現在可別告訴我,那只不過是巧合而已。千萬別認為,其中並無外力在導引我們!

  現在我家人正呼喚我過去。此刻正是七月的傍晚,而且可別忘了,在此地海濱過的完全是放暑假一般的生活。他們想必已經把鱒魚放上了烤肉架,而尼爾斯.佩特正好幫我端了一杯利口酒過來。他給我十分鐘的時間來完成這封郵件,而我確實還需要這十分鐘,因為我有重要的事情想拜託你。

  我們是否可以彼此鄭重承諾,同意在閱讀完畢之後將互傳的郵件一概刪除?我的意思是,毫不拖泥帶水地立刻刪除,而且我們當然也不可以用印表機把郵件印出來。

  在我眼中,這種新的聯繫方法就是奔流於兩個心靈之間的思緒脈動,而非將會一直在我們之間持續下去的書信往來。這種做法的好處是,我們撰寫郵件的時候可以暢所欲言。

  更何況我們都已經另行嫁娶,並且分別有了自己的小孩。我可不打算把我們的信函全部都留在電腦裡面。

  我一直無法忘記在萊康厄爾閃起的藍色燈光,而且縱使到了今天,我仍然會因為背後出現的警車而陷入歇斯底里。幾年前的某個日子,有一名穿制服的警員按下了我家門鈴。他絕對已經看出我有多麼驚慌失措,但他其實只不過是想打聽附近的一個地址而已。

  你一定覺得是我自己在那邊杞人憂天。因為不管怎麼樣,任何刑事犯罪的法律追訴時效現在都早已過期。

  可是罪惡感永遠不會過期……。

  所以請答應我,你會把所有的郵件都刪除掉!

  家人們又在叫我過去。這已經是第三次了,所以現在我乾脆就把郵件傳出和刪除。來自蘇倫的溫暖致意。

  我必須極度自我克制,才不至於寫出「你的蘇倫」,因為我倆之間從未有過真正的絕交。當年分手那天,我隨手拿起自己的幾件東西就走了出去,再也沒有回來。後來等了幾乎整整一年,我才有辦法從卑爾根寫信過去,請求你把我其餘的物品打包寄出。但即使到了那種關頭,我也沒有把它看成是正式的分手,不過這麼安排起來到底最為方便,因為我早已待在挪威的另一邊了。那是我遇見尼爾斯.佩特好幾年以前的事情,而你要等到過了十年多的時間以後才與貝麗特找到彼此。

  你實在很有耐心。你從未真正放棄我們之間的感情。而我則不時覺得,自己彷彿過著重婚一般的生活。

  我永遠忘記不了昔日在那條山間道路的遭遇。往往我會感覺自己無時無刻都對它念念不忘。

  隨後所發生的事情,其實既神奇萬分又引人向上。今天我把它當成禮物看待。

  假如當初我倆有辦法共同收下那份禮物的話,那該有多好!可是我們都嚇得六神無主。起先你就那麼昏倒了,必須由我來照顧你。接著你突然一躍而起,向外狂奔而去。

  過了沒幾天以後,我倆已經開始貌合神離。我們喪失了能力或意願,再也無法相互看著對方的眼睛。

  那是我們兩個人,斯坦!真是不可思議。

  蘇倫,蘇倫!妳漂亮極了!妳身穿鮮紅色的衣服,背對著峽灣和白色圍欄,是那麼燦爛奪目!

  我一眼就看出那就是妳,我當然看出來了。還是說,我眼前出現幻覺了呢?但那的確是妳──宛如從截然不同的另外一個時代迸了出來!

  妳竟然真的寫了郵件過來!在過去幾個星期內,我都一直衷心期盼妳會這麼做。雖然當初提議互通電子郵件的人是我,不過最後是妳在臨告別時表示,妳將會等到時機適宜的時候發聲,主動權因而落入妳的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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