煩惱力

發稿時間:2011/08/20
煩惱力
煩惱力
作者|姜尚中
譯者|張李曉娟
出版社|左岸文化
出版日期|2011/07/16

  芸芸眾生總是煩惱多,但很少人用哲學思考的方式處理,《煩惱力》一書提醒現代人,仍有很多根本的問題與煩惱存在,須要透過哲學思考才能獲得答案。換句話說,人還得自尋煩惱,尋過之後,煩惱就有可能會變成幫助人走下去的力量。

  作者姜尚中是韓裔日人,早稻田大學政治學博士課程修畢並留學西德,目前任教東京大學,對哲學有深刻理解,他寫這本書是想要給現代人一個哲學思考的引導。他在書中提出「我是誰?」、生命的起點以及什麼是青春、愛情、老去?什麼是工作以及其意義在那裡?都是很根本的哲學問題,而他的回答也很哲學。

  書中提到對作者影響很大的兩位作家:日本小說家夏目漱石、德國社會學家馬克斯‧韋伯,藉由兩人討論的很多事情,點出其哲學層次與一百年後的今天仍相仿,只是變動的環境與工作不同。就像什麼是青春?對這兩位大師來說,是必須回答的問題,作者則強烈提醒這些大問題在這一代正被重新定義中。

  閱讀此書,讀者會驚覺,活在當下的人不可懵懵懂懂地認為許多根本問題不存在,要了解思考會產生重大力量,若不介意煩惱,將會有更多瑣碎的煩惱,不如回到根本問題,加以思考整理,包括為什麼活著、生存的意義與如何認識周遭的變化和為什麼如此變化?思考這些不迫切的煩惱,反而會自然產生超越煩惱的力量。

文章節錄

~第四章 青春~

  煩惱沒有答案的問題,那是年輕才做的事,達觀的成人一開始就不。

  所以,我認為青春是對事情提出問題問到清楚無垢為止。不管這樣對自己有無益處、對社會有無益處,而是忠實於發自內心「求知」的渴望。那裡埋有著挫折、悲劇的種子。有時因為不成熟無法解決疑問而絆倒、陷入危險,但我認為青春就是這麼一回事。

  夏目漱石的《三四郎》裡有一個令人印象深刻的場景。有位年輕女性投身自殺,三四郎親眼目睹被輾斃的屍體。場景安排得太過突然,和故事本身沒有太大關係,剛開始我覺得「這一幕不要也罷」。之後,我才發覺漱石想說的或許是「青春不全是光鮮的,除去光鮮外表,是與死亡為鄰的殘酷」。

  青春是從小孩轉變為大人的時期,如同在險峻山谷的橫木上「走鋼索」,稍有差錯就墜入深谷的危險時期。有人懼於危險難以順利走過,也有人盯著腳邊窺視死亡的深淵。

  即便如此,確實有很多年輕人和那種苦惱的青春無緣,對於「我」或「自我」,毫無探索的意欲。

  某種意義來說,這是比較聰明的生活方式,因為可以避免探索自我的陰暗面、面對可能出現的魑魅魍魎。那些人乍看之下,相當老成,但是那種老成不是真正的老成,而是粗淺的、心情上的老成。

  前一陣子,我到韓國首爾大學,那些我看到的菁英學生散發出一種氣息,「有時間想多餘的事,不如去學技能、培養專業知識,盡可能搜尋有用的資訊。沒有時間去玩!」他們拼命接受美式訓練計畫,例如多益沒有九百分以上無法就業之類的,全心全力用功唸書。的確他們的英文程度非常好,但我總覺得有點奇怪。

  我驚訝的是,不過二十來歲的人卻自稱「老了」,和我的青春時代大不相同。

  的確,學生時代如果這樣度過,或許能進入大企業成為高薪的菁英。取而代之的,必須忘卻青春時代內心湧現的熱情,最後拖著毫無精神、乾癟老態的身軀度日。

  不知道人生應有的「青春」而死亡,或把珍貴的青春每天一點一點捨棄,這是多麼不幸的事。十年之後回首自己的人生,會發現裡頭一片荒蕪。

我至今對三四郎這位年輕人眷戀難忘,是因為不夠成熟、不夠俐落的他,非常堅持追尋著某種純粹的東西而漂蕩游移的姿態。

  例如,置身大都會中的大學生天天上課是不夠的。朋友與次郎邀他「搭電車」,於是兩人搭電車、到小吃店喝酒、上劇場聽落語。與次郎問他「感覺如何?」他回答「謝謝,非常滿意。」當然,不可能滿意的,但只能這麼回答。我在大學時代也有同樣經歷,很能體會他的感受。

  剛上大學的我第一次上的課是教養學程的自然科學概論,遇到這樣的事。點完名後,教授對大家說,「現在我已經點完名,你們以後不上課也無妨。一年在家好好思考就可以了。」

  每次想到這件事,心情就很愉快。人生不就需要點這樣的時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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