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羊的盛宴

發稿時間:2011/09/03
公羊的盛宴
公羊的盛宴
作者|巴爾加斯.尤薩
譯者|陳小雀、蘇逸婷
出版社|聯經
出版日期|2011/07/29

去年甫獲諾貝爾文學獎桂冠的秘魯籍作家巴爾加斯‧尤薩,以小說《公羊的盛宴》刻劃中南美洲國家特殊的政治氛圍與民主化歷程的痛苦,相較於共產政權通常被認為是邪惡政權,此書寫多明尼加獨裁者特魯希優,反共且被美國拉攏,有足夠軍事權力控制一方,卻又是邪惡的政權,讓民主世界的讀者一窺獨裁政治的真貌。

書中獨裁者專政年代在西元1930到1961年,作者1936年出生,沒有勇氣在那個年代寫下這個故事,直到2000年才寫下來,卻在對專制政權回憶的痛苦過程,以一名中尉看待領袖似神的忠貞與矛盾,以及回國探視養老院中癱瘓失憶父親的五十歲女子長久離開家國的原因等兩條敘事線,寫出更深厚的情感與更深沉的內涵。

作者寫獨裁者很有氣魄,人人見他都覺恐懼,一名中尉申請結婚,獨裁者接見中尉並告知其結婚對象的哥哥參加反對他的運動,這個婚不能結,中尉感到生平首次恐懼,仍順從地退婚,又被要求赴刑場槍殺反對份子(原未婚妻之兄),表現對領袖的忠貞,中尉卻感到痛苦。讀著半寫實意味的故事,也感受到極權政權令人毛骨悚然。

書名源自希臘羅馬神話,人民是待宰羔羊,有邪惡羊角的公羊是獨裁者,獨裁者對待反對者的殘忍手法,充分呈現極權暴力的荒謬,難免令讀者想起台灣早期的極權統治,同時省思人民會要這樣的時代嗎?人民要賦予領袖這麼大的力量嗎?知識份子更要思考在支持的政治人物上台後,接下來是否就該扮演反對者角色?以制衡執政者趨向極權。

文章節錄

內文節錄

荷西.亞莫伊納的消失只是一例,在古巴、墨西哥、瓜地馬拉、紐約、哥斯達黎加和委內瑞拉,在這些最為叫囂的流亡人士當中,許多人不是遭暗殺、就是被弄成殘廢、或被搞成重傷,上校執行了一長串的出色行動。任務既迅速且乾淨,教恩公印象深刻。以靈巧和神秘來說,每項任務都是一件小型的大師作品,彷彿鐘錶業一般的精細。

除了消弭敵人之外,阿貝斯.賈西亞還在大部分的行動中故意破壞死者名聲。工會運動者羅貝多.拉瑪達在哈瓦那受到庇護,卻在中國城的一家妓院被以棍棒擊斃,動手的妓院保鑣在警察局表示,死者因妓女拒絕他所提出的性虐待服務而意圖砍殺她;這個女人,染了一頭紅髮的黑白混血兒,出現在「集團與波希米亞」,淚眼汪汪,露出被那個壞蛋所虐待的傷痕。律師巴亞多.西普利歐塔在卡拉卡斯,橫死於一群同性戀的械鬥中:死者在一家便宜旅社被以匕首刺死,身穿女用內褲和胸罩,嘴唇塗上胭脂。根據法醫鑑定,死者直腸內有精液。

才初抵達這些城市,阿貝斯上校如何在短時間內與當地槍手、暴徒、販子、打手、妓女、地痞、流氓等低下階層的雜碎接上線?讓他們參與那「紅單」上精心設計的行動,教喜歡危言聳聽的媒體興奮不已,看到政敵混亂不堪的一面。在大半個拉丁美洲和美國,以少許的花費,他又如何可以建立一張擁有特工和幹員的高效率情報網呢?

特魯希猶的時間太珍貴了,不該花在細節的調查上。但是,遠遠地,他欣賞著他,好像伯樂賞識千里馬一樣,阿貝斯.賈西亞那既精緻且新穎的行動讓特魯希猶政權擺脫敵人。不僅流亡人士,甚至已經交惡的政府,都無從將這些意外和恐怖事件與大元帥聯想在一起。

拉蒙.馬瑞羅.亞利斯提的事件可說是最完美的行動之一。馬瑞羅是小說《結束》的作者,書中描寫甘蔗工人在「拉羅馬納」工作的情形,就是那個聞名拉丁美洲的甘蔗園。馬瑞羅曾經是狂熱特魯希猶主義報紙《國家》的主筆,後來兩度任職國家工作部秘書,第一次在一九五六年,第二次為一九五九年,但是從那時候開始馬瑞羅便將情資交給記者塔德.蘇克,好讓蘇克在《紐約時報》發表文章誹謗政權。

東窗事發後,馬瑞羅寫了幾封更正信給那個老美記者。然後,夾著尾巴來到特魯希猶的辦公室,一下子卑躬屈膝,一會兒哭泣,既求饒,又發誓,表示從來沒有、未來也不會背叛。恩公沒開口,靜靜聽著他的解釋,然後,冷酷地掌摑他。馬瑞羅不斷流著汗,試著拿出手帕來,副官隊長瓜里歐內斯.埃斯特雷亞.薩哈臘上校就在這間辨公室內朝他開了一槍。接著再由阿貝斯.賈西亞負責給他補上致命的一擊。之後,還不到一鐘頭的時間,在眾目睽睽之下,一部汽車在駛往康斯坦薩的途中,意外滑入中央山脈的懸崖;經過這樣的撞擊,馬瑞羅與他的司機血肉模糊無法辨識。難道強尼.阿貝斯.賈西亞不該取代「小折刀」成為軍情局頭子嗎?在紐約綁架加林德茲時,當時的局長是埃斯白亞特將軍,如果由他來領導這個機構,也許就不會爆發那個深深影響政權國際形象的醜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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