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裡有鱷魚

發稿時間:2012/02/25
海裡有鱷魚
海裡有鱷魚
作者|法畢歐.傑達
譯者|梁若瑜
出版社|寶瓶文化
出版日期|2012/01/31

  《海裡有鱷魚》一書敘述一個十歲小孩子逃離阿富汗的經過。大家看過基本教義派塔里班神學士屠殺無辜、破壞古蹟、關閉學校等殘暴行為的新聞報導,但從未有像一個十歲孩子口述他經歷家破人亡、顛沛流離的故事,那樣深深地打動人心,也令人們了解為什麼人會冒死逃亡,就算海裡有鱷魚,也會跳下去,因為苛政猛於虎,他要活,就只有冒險,別無選擇。

  這個名叫恩亞的孩子六歲時,父親就被打死了,母親怕塔里班來搶孩子,在家後面馬鈴薯田挖了兩個洞,有人來,恩亞就跟弟弟從後門跑出去,躲在洞裡,當孩子越長越大,洞裡藏不住身時,母親只好把他帶到巴基斯坦「放生」,因為在外面再怎麼樣都比被塔里班捉去好,從這裡就可以看到阿富汗當時宛如人間地獄。

  書中第一段講母親穿上黑袍,把全身罩起來,再把小男孩帶到巴基斯坦一家旅館,晚上,母親捧著他的臉說:「答應我這輩子你都不可以做三件事。你不可以吸毒,不可以動刀槍,不可以偷竊。」男孩從來不知母親有這件袍子,由此也可知阿富汗婦女在塔里班之前,其實是有相當自由,是塔里班把她們弄得像幽靈。

  一個母親被迫放棄自己親生的孩子,這已經夠慘了,但臨別時,她仍然不忘教育孩子立身處世的原則,這母親真是偉大。第二天孩子醒來,母親已不告而別,才十歲的他只好單獨面對這個冷酷的世界,他的各種遭遇,揭示了生命各種可能的出口,也是充滿愛與勇氣的真實冒險故事,令人一翻閱就想一口氣看完。

文章節錄

內文節錄

1

  在我六歲的時候——大概吧——我父親死了。

  好像是在山上的時候,有一群土匪搶了他的卡車,把他殺了。普什圖人得知我父親的卡車被劫,貨品也被搶走後,他們找上我們家的人,說他壞了他們的生意,說他們損失了貨物,所以現在我們必須賠那些貨物給他們。

  起先他們找上我叔叔,也就是我父親的弟弟。他們說從現在起,事情由他負責,他必須想辦法賠償他們。有一段時間,我叔叔曾試著解決這件事,像是分出一些田地,或賣掉一些田地,但事情都沒能擺平。後來有一天,他說他也不知道該怎麼把事情擺平,說這其實不關他的事,說他也有自己的家庭要照顧,說穿了這是實話,所以我也不能怪他。

  於是某天晚上,普什圖人找上我母親,放話說要是我們籌不出錢來,那就拿我和我弟弟去抵,讓我們跟他們走,變成任由他們使喚的奴隸。奴隸這種事不管在世界上任何地方都是禁止的,就算在阿富汗也一樣,但眼下的情勢就是這樣。從這一刻起,我母親就時時過著提心吊膽的生活。她叫我和我弟弟不可以待在家裡,只能待在外面,和別的小孩混在一起,因為普什圖人來家裡的那天晚上,我們剛好不在家,所以他們沒見過我們長什麼樣。

  於是我們兩個成天在外頭玩耍,這倒沒有什麼太大問題,而普什圖人在村子街上從我們身旁經過,也不曾認出我們。我們甚至在馬鈴薯田地旁邊挖了個洞,夜裡可以躲進去用的,只要有人來敲門,我們連問都不問是誰,就趕快先跑去藏起來。可是我覺得這個方法不太保險:我總是跟媽媽說,要是晚上有普什圖人要來抓我們,他們才不可能事先敲門。

  但事情就照這樣繼續,直到有一天,媽媽決定送我離開這裡,因為我十歲了——大概吧——我個子太高,藏不住了,就快塞不進那個洞裡,而且恐怕會把我弟弟壓扁。

  總之,就是離開這裡。

  我從來就不想離開納瓦。我們村子是個很棒的地方。沒有先進科技,沒有電力。如果需要光,我們用的是煤油燈。而且我們村子裡有蘋果。我可以親眼看到果實誕生:花當著我的面綻放,變成果實;現在這裡的花也會結果,但看不到。我們那裡還有星星。好多好多。還有月亮。我還記得,為了節省煤油,某些晚上,我們會在戶外月光下吃晚飯。

  我家裡是這樣的:有一個房間,所有的人都睡在這裡。另外有一間客房,還有一個專門生火和煮飯的角落,它比地面要低矮,這樣冬天的時候,藉由一套管線升起的火,就能讓整個家裡暖起來。樓上,有個存放牲畜糧草的倉房。外頭,有另一個廚房,這樣到了夏天,原本很熱的家裡才不會變得更熱。我們還有個很大的院子,種有蘋果樹、櫻桃樹、石榴樹、桃樹、杏樹和茉莉。牆壁很厚,非常厚,有一公尺多那麼厚,是用泥土糊的。我們都吃自家做的優格,很像希臘優格,但比它再更好吃很多。我們家有一頭母牛和兩頭母羊,而且有在田裡種穀物,收割後會拿去磨坊磨成粉。

  這就是納瓦,我從來就不想離開納瓦。

  就連塔利班的人把學校關掉的時候也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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