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野追尋

發稿時間:2012/09/29
狂野追尋
狂野追尋
作者|羅貝托‧博拉紐
譯者|楊向榮、非爾
出版社|遠流
出版日期|2012/08/01

  一本在形式上極為複雜,考驗讀者耐心與細心的小說,描述了一九七0年代拉丁美洲文藝青年的「狂野追尋」,夢想、理想、希望,以及藏在夢想、理想、希望背後的惘惘威脅氣氛,在小說中寫得生動淋漓。破碎、多元的敘述,其實有著嚴謹連貫的結構,等待讀者去整理、挖掘,讀者付出愈多,小說就相對給予愈多閱讀樂趣的一部神奇之作。

文章節錄

  伊內基.埃切瓦內,加迪內托酒吧,格拉納達.德爾.佩內德斯大街,巴賽隆納,一九九四年七月。文學批評與作品一度並肩游,後來批評沒落,讀者跟了上來。這段旅程或長或短。後來,讀者一個一個地死去,作品繼續孤獨地前行,儘管新的批評和新的讀者又沿著作品走過的路慢慢趕來。後來批評再度死去,讀者也再度死去,作品渾然不覺地走在遍地白骨的羊腸小徑上繼續它的旅程,走向孤獨。靠近作品,尾隨其後,是某種死亡的徵兆,但新批評和新讀者又不知疲倦地無情地譴責作品,而它們又被時間和速度吞沒。最終,作品在大千世界的旅程註定要無可挽回地孤獨下去。總有一天作品也會死亡,就像萬物都必然要死亡和走向終結一樣:太陽、地球、太陽系、銀河系以及人類記憶所能抵達的最遙遠的地方都不能例外。一切以喜劇開始,將以悲劇結束。

  奧雷里奧.巴卡,書展,馬德里,一九九四年七月。不僅在面對我自己,或面對鏡子,面對死亡來臨之際,這一天我希望來得愈晚愈好,而且當著我的妻兒,當著我建構中的平靜生活,我必須承認:一、在史達林統治下,我不會在古拉格集中營浪費青春,也不會在腦後挨一槍子兒了卻一生;二、在麥卡錫時代我不會丟掉工作、也不會在加油站幫人加油;三、不過,在希特勒時代,我可能會選擇流亡路線,如果是在佛朗哥統治下,我倒不會像許多終其一生自命為民主人士的那些人,向獨裁者或聖母獻上十四行詩。以上說的每一項都真實無誤。當然囉,我的勇敢有其限度,但我願意忍受的也一樣有限。一切以喜劇開始,以悲喜交加收場。

  佩雷.奧多內斯,書展,馬德里,一九九四年七月。過去那些年,西班牙(包括拉美)的作家經常組織群眾抗議,來顛覆這個國家、改造它、放火焚燒它、掀起革命。那時西班牙(包括拉美)的作家一般出自殷實人家或有一定社會地位的家庭。他們一旦拿起筆,就排斥或嘲諷那種地位:寫作是為了否定、為了放棄,有時是為了自殺。這意味著要跟自己的家庭對抗。如今,令人空前憂慮的是,西班牙(包括拉美)的作家主要來自底層家庭,來自無產階級和流氓無產者家庭,他們傾向於把寫作當成一種向更高的社會階層爬升的工具,作為一種為自己開拓空間但又小心地不踏逾界限的途徑。我不是說他們受的教育不夠。他們受的教育跟前輩作家一樣良好。或許不相上下。我也無意說他們工作不夠勤奮。他們比前輩作家還要勤奮!但他們仍然很粗鄙。他們的做派跟商人或黑幫幾乎毫無二致。他們絕不譴責任何事物,或者只譴責容易譴責的事物,他們小心翼翼地不去樹敵,或從毫無還手之力的人當中選擇敵人。他們會因憤怒和瘋狂的逼迫而自殺,但絕不會為了理想而自殺。各種大門一點一點無情地向他們敞開了。於是文學恢復了它本來的面目。一切以喜劇開始,註定要以喜劇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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