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城盡是政治標語 陸民眾這樣看

（中央社記者張淑伶上海21日電）中共19大結束已近月，各地持續透過標語、宣講和報導，不斷強化政治報告的內容。有民眾形容，這樣的場景代表的是「對權力的服從」，但不見得是真心相信所見所聞。

「用習近平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思想武裝頭腦」、「人民對美好生活的嚮往就是我們的奮鬥目標」，這些醒目的標語就夾雜在馬路上的時裝廣告間。即是在網路遊戲裡，也會出現「不忘初心 牢記使命」這樣的布條當背景。

除了標語，人民網報導，北京延慶一個村為全村48 名黨員配備隨身聽，把中共第19次全國代表大會的文件放入，讓黨員隨時學習。天津的「津濱輕軌官方微博」還貼出影片，顯示站務人員在地鐵車廂內向乘客宣講19 大精神。

這種現象，連向來立場激進的環球時報總編輯胡錫進都看不下去，在自己的微博轉發後批評「形式主義要不得」，「很容易產生反效果」。

中共建政既靠槍桿子，也靠筆桿子，宣傳部門向來非常重要。中央社記者採訪了幾名40歲以下在上海工作的青年，看他們在資訊已經相對開放的時代裡，如何看待這些口號式的政治宣傳。

「80後（1980年代出生）」的楊姓民眾對標語的看法是：「我知道這是假的，你知道我知道這是假的」，但不管是貼標語的、看標語的，大家都需要做這一套，「代表對權力的服從」。

另一名30幾歲的鄒姓民眾則從審美的角度有一番評論。他說，對整個19大的標語呈現風格，感覺「很醜，是鄉土氣息的陝北風格，一點都不吸引城裡人」。至於標語內容，他沒有特別的感覺。

「90後」的熊姓民眾則不帶批判地說，標語、宣講確實是一種形式，但「這可以創造出一點氛圍」，氛圍也漸漸就能有實際的影響力。

喜歡研究心理學的高姓民眾說，19大後的各種「洗腦式」宣傳，對一般人和知識分子還是有影響的，同樣的話講了上百遍後，「你會懷疑自己的判斷，會猶豫自己該不該說出不同意見。」

看得更長遠些，高姓民眾認為，大陸社會當前呈現出的一些冷漠、自私、甚至暴戾之氣，都與一個在意識形態上由上而下灌輸、不鼓勵形成公民社會的環境有關。

她的擔憂並非沒有來由。回顧今年在大陸輿論沸騰的幾個社會事件，包括：幼兒園老師虐待孩童的「攜城親子園事件」；留日學生命案中，倖存者斷絕與被害者家屬聯繫、被質疑太冷漠的「江歌事件」；山東青年于歡受不了討債集團以侮辱方式對待母親，警察無能為力旁人也不作為，最後他憤而殺人的「辱母殺人案」等，這些看似與政治無關，卻不可能完全無關。

高姓民眾說，以前這類事情並不多，以後卻可能會越來越多，因為中國社會缺乏道德公共性。

中國政治宣傳重視塑造團結合一的凝聚力，確保政策願景「入腦入心」，但過度鼓勵服從，背後代價卻是犧牲社會的多元、活潑，讓許多民眾認為「顧好自己」就好，因為也顧不了太多。10611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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