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被扔糞到信任 保育員與黑猩猩鬥智10年

（中央社記者顧荃台北29日電）台北市立動物園資深保育員王萬憲在園內照顧黑猩猩已10年，他笑說，黑猩猩智商高，會欺負陌生人，一開始會朝他吐口水、扔糞便，照顧黑猩猩得跟牠們鬥智，慢慢累積信任感。

「這隻是老大、這一隻很膽小，那一隻很體型比較修長…」王萬憲對園內21隻黑猩猩的個性與特徵如數家珍，黑猩猩也對王萬憲特別聽話。

當王萬憲拿著目標棒，一個口令、一個手勢，黑猩猩就會乖乖把肚皮貼上來讓他聽診，或是張開嘴讓他檢查牙齒，連打針也會伸出手臂，乖巧不亂動。

今年56歲的王萬憲，在動物園服務了30年，曾照顧過獅子、河馬、長頸鹿等各種動物，人生超過一半時間都與動物們為伍，10年前開始照顧黑猩猩後，一直持續至今。

王萬憲說，動物園早期是直接分配保育員的照顧動物，而不是自己選，一開始照顧黑猩猩也是被指定的，但照顧久了，慢慢生出感情。

他笑說，黑猩猩排斥陌生人，看到不認識的保育員或實習生接近，會拿竹子戳人，或是吐口水、扔糞便，各種惡行惡狀紛紛出籠，一開始令他十分頭痛。好在黑猩猩也不難收買，保育員每天餵食，大約1週左右，黑猩猩的對保育員的「霸凌」行為就會慢慢收斂。

不過，能否跟黑猩猩相處融洽也講緣分，他說，有的實習生或保育員不管照顧了多久，還是得不到黑猩猩喜愛。

談到與黑猩猩相處的訣竅，王萬憲表示，黑猩猩非常聰明，跟其他動物比起來，特別「皮」，跟牠們相處得時時鬥智，不能硬碰硬。

像是園內快50歲的黑猩猩奶奶「阿美」，每當白天打開展場的門，要是天氣太冷或太熱，牠就會縮在欄舍不願出門；還有「美蘭」，會故意拿取暖用的麻布袋擋住欄舍門口，就是想看保育員傷腦筋跟忙得團團轉的樣子。

他說，要是黑猩猩不想出門，最好放著不理，通常過一陣子就會想出門曬曬太陽或透氣，反而會發出聲音拜託保育員來開門。也曾有黑猩猩天黑時，在展場玩得正開心，不願意回欄舍過夜，此時他也會放置不理，黑猩猩等到晚上肚子餓，想起回到欄舍才有晚飯吃，餓過一兩次，以後時間到就會乖乖回家。

也因為黑猩猩特別聰明，王萬憲照顧牠們時還有一項重要的任務，就是「行為訓練」。這不是要訓練黑猩猩表演，而是為了因應醫療需求，讓牠們會聽口令做出特定的姿勢，可讓保育員或獸醫進行檢查。

王萬憲指出，以前要幫黑猩猩看病、打針，需要先把特定個體隔離，但黑猩猩總是會大玩躲貓貓，不願意靠近；若是用吹箭麻醉，一方面成功率不高，一方面麻醉也會有風險，常常為了一個小檢查而勞師動眾。因此他每天的「行為訓練」，都要幫每隻黑猩猩複習一整套聽診、轉身、抬腿、張口、伸手打針等各種醫療動作，以備不時之需。

照顧了黑猩猩10年，王萬憲很有感觸，覺得黑猩猩智商高，很多行為都很像人類，像是會保護幼子，群體間的雌性常常會互相幫忙照顧小孩；黑猩猩也懂察言觀色，若是新來的保育員跟著走在「老鳥」保育員身後，就比較不會出手欺負新人。他笑說，照顧黑猩猩，「就好像帶小孩一樣」。10605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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