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體不說謊

發稿時間:2015/08/22
身體不說謊
身體不說謊
作者|愛麗絲‧米勒
譯者|林硯芬
出版社|心靈工坊
出版日期|2015/07/15

  兒童心理學家愛麗斯.米勒以多位文學作家生平及個案故事,強力論述「須孝敬父母師長」、「天下無不是父母」的倫理戒律,如何代代傳承並束縛兒女,造成諸多身心疾病與悲劇。壓迫的「愛」不是愛,「為了你好」的虐待仍是虐待,只有承認教養謊言、情緒扭曲才能獲得接納,身心靈的解放之道就在眼前。

文章節錄

《身體不說謊:再揭幸福童年的祕密》

對母親,我能不恨嗎?寬恕無須勉強,獲知真相才是長大成人之路

  能夠保護我們不會受到重複驅力侵害的,只有承認真相―─承認全部的真相以及它的所有意涵。只有當我們盡可能地了解父母對我們做過什麼,我們才不會有重複那些惡行的危險;否則,我們會自動地重複父母的行為,並且極力反抗一種想法:當我們長大成人且想要平靜地建立屬於自己的人生時,我們就能夠―─且必須─―解開童年與施虐父母的連結。童年的迷惘起因於我們從前努力要去理解虐待,並由虐待中推論出意義。但我們必須放下這種迷惘。身為成年人,我們可以停止迷惘;也可以學會了解在心理治療時,道德會如何妨礙傷口的復原。

  下面的例子可以具體地說明覺察是如何發生的。有一位心灰意冷的年輕女子,她認為自己無論在工作或兩性關係上都是個失敗者,她寫道:

  我母親越是對我說,我是個微不足道的人、我什麼也做不成,我就越會四處碰壁。我並不想恨我的母親,我希望與她和平相處,想原諒她,讓我最後能夠擺脫我的恨意。但我卻辦不到。在恨之中我覺得被她所傷,猶如她也恨我一樣不過這是不可能的。我究竟做錯了什麼呢?我知道如果我沒辦法原諒她,我將會很痛苦。我的心理治療師告訴我,如果我和父母對抗,這就宛如我在對抗自己一樣。我當然知道如果無法發自內心深處原諒的話,就不是真正的原諒。我覺得非常困惑,因為有些時候我可以原諒父母,並且感覺我同情他們。但一想到他們曾對我做過的事,我就會突然生氣,然後完全不想看到他們。我其實想過我自己的生活,平靜下來,不要一直想過去他們是怎麼打我、羞辱我、以及那些幾乎算是酷刑的虐待了。

  這女人相信,當她認真看待自己的記憶並且忠於自己的身體時,就是在與父母對抗,同時也等於對抗自己。這是心理治療師告訴她的。但這種說法的後果卻是,這個女人完全無法區分她自己的生活以及父母的生活,她完全沒有自我意識,只能將自己理解為父母的一部分。心理治療師怎麼會說出這樣的話呢?我不知道。但我認為在這樣的陳述中可以感覺到這位心理治療師對自己父母的恐懼,而個案則被這種恐懼與迷惘感染了。結果是她不敢揭開自己的童年故事,讓自己的身體能和真相生活在一起。

  在另外一個案例中,一個非常聰明的女人寫道,她不想對自己的父母做出一概而論的評價,而是要把事情分開來看。因為無論她小時候被打還是被性侵,她還是與父母一起度過了一些美好時光。她的心理治療師肯定她應該去權衡美好與不好的時光,而且身為成年人必須了解不可能有完美的父母,所有父母都會犯錯。然而重點並不在此。重點是現在已然成年的這位女子必須發展出對那個小女孩的同理心,沒有人看見那個小女孩的苦痛,她被求取自身利益的父母利用了,多虧了她洋溢的才華,她可以完美地滿足父母的利益。如果她現在已經能去感覺那個小女孩的苦痛,並且去陪伴內在小孩,那麼她就不應讓美好的時光與不好的時光互相抵銷。這麼一來,她又會披上那個小女孩的角色,這個小女孩想去滿足父母的心願:愛他們、原諒他們、記住美好時光等。

  這個孩子不斷地嘗試這麼做,希望能理解她遭遇到的那些來自於父母的自相矛盾的訊息及行為。但這種內在的「工作」只會更強化她的困惑。這個孩子不可能理解她的母親也身處在一個內心的防空洞裡,建築著對抗自己感覺的防禦工事,以至於沒有任何理解孩子需求的感受力。而當她成年、了解這些之後,便不應該繼續孩提時毫無希望的努力,不要嘗試強迫自己客觀地去評價,或讓美好的回憶去對抗不好的回憶。她應該根據自己的感覺來行動,這些感覺永遠像所有情緒一樣是主觀的:「在我小時候是什麼使我痛苦的呢?什麼是我以前完全不能去感覺的呢?」

  問這些問題,並不是要一概而論地批判父母,而是為了要找出那個受苦、說不出話的孩子的觀點,以及放下在我看來是破壞性的依附關係。誠如我之前所說的,這種依附的組成是感激、同情、否認、渴望、粉飾,以及無數始終無法圓滿而且注定無法圓滿的期望。對曾忍受過的殘暴行徑表達出寬容的態度,並不會打開通往長大成人的道路。能打開那條路的是獲知自己的真相,以及滋長出對那個受虐兒的同理心。看清虐待如何阻礙了成年人的整個人生,以及摧毀了多少可能性,同時又有多少不幸被不經意地傳給了下一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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