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跑越懂得

發稿時間:2015/12/19
越跑越懂得
越跑越懂得
作者|陳彥博
出版社|圓神出版
出版日期|2015/12/01

  台灣極地超級馬拉松選手陳彥博,用5年時間計畫世界七大洲、八大站超級馬拉松賽事,並於2013年完成挑戰。本書分享他參加西班牙洛哈230公里山徑超馬賽、加拿大育空700公里極地橫越賽及澳洲520公里內陸超馬賽的經歷。他曾連續數日獨自行進於荒野,身處零下30至40度低溫,52個鐘頭沒有入睡,難熬的黑夜漫長而孤寂…當身體與心理遇到極大的壓力與考驗,他以堅強的意志力克服挑戰,終讓夢想圓滿達成。

文章節錄

《越跑越懂得:亞洲第一極地超馬選手陳彥博想告訴你的事》

極地超馬第一要務:安全保命

  加拿大育空七○○公里,被評為世界上最艱難的極地超級馬拉松賽,公里數最長、溫度最低,最低溫紀錄為零下七十二度。這場賽事連時間都有嚴格的限制,必須在起跑後三天內(七十二小時)完成一六○公里抵達Braeburn、八天內(一百九十二小時)完成四六○公里抵達Pelly Crossing,最後在三百一十二小時內(十三天)完成七○○公里抵達終點道森市(Dawson City),否則將被迫棄權。

  以往我最長的賽程都是七天六夜二五○公里,只需背負八至十二公斤的裝備與食物。而這趟比賽最大的挑戰之一,就是選手要背負近三十至四十公斤重的雪橇裝備、汽化爐、煤油、食物、兩個兩公升的保溫瓶、零下三十五度以下的睡袋、Bivy露宿帳、GPS收發器、電池、衣服、冰爪、雪崩鏟、兩天的緊急糧食等求生裝備,以及獨自跑完全程。過程中不能接受任何人協助,否則將被取消資格,賽前還要簽下生死切結書。組別分成越野滑雪、山地自行車、徒步跑步三組。

  在世界各國選手到齊後,主辦單位於賽前的兩天一夜開啟一連串謹慎的求生技能課程:競賽路線、地圖標示、雲層變化、雪值判斷、心理教育、體溫管控、脫水、生火、凍傷處理、藥物使用須知、危機狀況、飲食需求、睡眠系統、裝備檢查……許許多多我從未接觸過的專業知識。

  此外還有最重要的求救須知,以及一晚的野外測試,這些都是為了讓選手了解到,我們即將進入最原始的大自然,起跑後就必須獨自一人完成七○○公里的極地路程。

怕失敗,會找到藉口;渴望達標,會得到能量

  用帆布簡單搭建的檢查站,Shelley、Marianne、Mike提早我半小時抵達。我喝杯熱巧克力暖暖身子,沒休息多久就馬上出發,並將時間縮短至十八分鐘的差距,而昨天幾乎沒有睡,也讓我的名次前進到第十一名。

  剛離開檢查站時還會發冷,但走了約莫二十多分鐘後身體就慢慢暖和起來。今天的天氣陽光耀眼。倦意離開後心情也隨之好轉,賽道不斷在森林小徑中穿梭,我深切盼望接下來都是這種地形,不要再出現任何爬坡路段。冰河、森林、零下的溫度,沒有水流,萬物不生,這會是接下來十二天的景象,睡袋將是我的家,直到抵達終點。

  時間變得極為漫長,儘管只落後Shelley三人十八分鐘,但即使我加緊前進,在舒適的路段也改成跑步,卻還是沒有追上。我調整成每三小時只停下來休息五分鐘,喝半杯熱水和熱巧克力,並計算保溫瓶裡液體溫度能撐多久。

  我的四周空空蕩蕩,眼前是有一片雪白的世界。為了把握時間,我吃東西從不停下來,拆下外層手套後,手直接伸向繫在腰帶的食物袋,袋中的三個透明塑膠袋分別放有巧克力、軟糖與綜合堅果、牛肉乾,我把乾糧一把抓向口中邊吃邊跑。這場極地橫越賽只能吃這些,只有在檢查站才能用熱水吃脫水食物,所以必須挑選體積小、重量輕、易攜帶、合胃口、高熱量、不易變質的食物,以符合「美味」及「胃滿足」的需求。

  下午四點多,我依然沒看到任何人,黑夜又將來臨,心情變得越來越差,祈禱能趕快抵達今天的檢查站。

  呼吸、吐氣、呼吸、吐氣;跨步、前進、跨步、前進,數小時的重複動作和長時間拖著雪橇,腰與肩膀已經慢慢開始疼痛。接著黑夜籠罩,周遭又陷入一片漆黑,氣溫隨之降低,我逐漸體認到這七○○公里基本上就是忍受痛苦的歷程,睡不好、吃不飽、穿不暖,一天又一天忍受艱苦跋涉、沉悶無聊和苦痛。這是一場我期待許久的比賽,但如今再度置身於漆黑,雙腳受寒,已經使不出力氣來感受任何事……

  前方出現光線與黑影,我開心地加速前進,是英國BMW贊助的選手Marianne,一身紅色的裝備非常明顯。他已經坐在托盤上休息了。「你還好嗎?」原本想要開口邀他一起結伴成行,卻沒想到他說的話讓我有點毛:「不,我不太舒服,有股噁心感讓我一直想吐,應該是黑夜的關係……」「你需要幫忙嗎?」我緊張地問。「沒關係,我自己有準備藥物,如果沒有好轉我可能會棄賽……你先走吧,祝好運。」他直截了當地回應我。於是我穿越他,再度回到黑夜。接著連續五小時什麼跡象都沒有,我感到有點不耐,到底那該死的檢查站還要多久才會到?距離變得比想像中還遠,連一絲光線都看不到。

  「隆隆隆!」後方出現了燈光,是大會的雪上摩托車,稍稍照亮了四周的黑夜。車上坐著一位選手經過我的身旁,是剛剛停下來的英國選手Marianne,看了讓我有些衝擊,沒多久燈光就消失在森林中,接著後方又出現兩輛雪上摩托車,又一位選手棄權了,車子經過我身旁時,我和棄賽的選手瞬間四目交接,我從他眼神中看見了疲憊與無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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