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兒父親

發稿時間:2009/10/17
女兒父親
女兒父親
作者|陳浩
出版社|遠流
出版日期|2009/09/11

  作者陳浩,在學生時代活躍於政大長廊詩社,後來投入新聞界,很年輕時即擔任時報的採訪主任,後轉往電視公司,是資深的媒體工作者。如此輝煌經歷,難得的是散文寫來清新、輕盈,對女兒的細膩深情展露無疑,和女兒的互動中可見其詩人的浪漫性格、赤子之心。

  陳浩說:「在人生的秋天看到女兒的春天開始一朵一朵的鮮花怒放,感染了她們不管不顧的歡喜;但為什麼想不起我自己的春季也曾是這般無憂?是當年那混帳聯考?還是那個時代的重量把夢軋得灰灰的?午夜夢迴,老爸坐在沙發傻笑起來,世界第一憨。」在城市裡野放遊戲的父女,看他們的生活,聽他們的心事,讀歲月靜好的人間幸福,和浮生如寄的淡淡哀愁。

文章節錄

磺腦總局

  吾家有女初長成,跟三隻小豬一樣,都是成語。三隻小豬都不知道自己就是成語,吾家二女也不知道自己身在成語中,老爸可是從第一天就知道,無限風光在險峰。

  吾家二女個性完全不同,大丫頭幽而默之,喜閱讀,肚子裡文字功夫,頻率調對了,可歌可泣,要不然,聰明冷冷笑你,你悶氣生成火氣也沒用;小丫頭喧而嘩之,嬌而笑之,看電視,每事問,不查字典,不答翻臉,最近的口頭語是:「把鼻,你那節目部經理應該換我做,偶像劇問我就對了。」

  那天為了偶像劇剪掉的四十五秒床戲,網路裡炒翻了天,加起來超過一百一十歲的倆老頭在看片室裡頭瞎研究,沒結論。一說那裸身床戲沒什麼,但前頭三百多秒衣衫齊整光天化日磨磨蹭蹭的前戲,看得他老人家渾身發熱,反而該剪。一說其實都不必剪,都什麼時代了,但是NCC的老爺惹不得,寧可挨罵,不能挨罰。

  本想回家問女兒,心裡左右琢磨了半天,不敢開口。不料那夜週末遲睡,小丫頭倒問,鄭元暢為什麼要吃林依晨的耳朵呀?我震了幾秒說不出話,想大白話說「舒服啊」,話在口邊,她瞪了我一眼,「我知道你不會說對不對?長大了自己就知道了對不對?唉!」我受不住激將,「他們爽,OK?」

  想起不多久前一晚,我幾乎已經入睡,她突然搖醒我問,神情鄭重,把鼻,你會不會夢遺?「我希望我會,OK?」說時遲那時快,從床上跳起來,醒著問,你問什麼?再問一遍。於是正襟危坐,好好上一課健康教育,沒料到她不耐煩的說,這些老師上課都有教,我是問你會不會夢遺?廢然而倒,閉上雙眼,沒好氣的長聲京白嘆曰:老夫久久未曾。

  小丫頭發動的奇襲,不擇時不擇地,沒心眼,不是要戲弄老爸,打了就跑,問完便忘。看我發窘,便宜了她姊姊,一旁掩嘴偷笑。我不免嘀咕,姊姊大她三歲,何以從不曾見她發問?幾番盤查,該妞常識淵博,卻不都來自書本。國中三年女校,據她說,對同性戀的知識大抵完備,高一男女同校同班,有異性戀的知識氛圍,也看得見周遭有人成雙成對,基本上可以陶冶男生氣質,女生成績較受影響。一般來說,高一男生好打嘴炮,信口胡柴,髒話連篇,夾雜一知半解似是而非的性知識,「笨蛋一族,跟我現在正在讀的《麥田捕手》,口調近似。」她對老爸的盤查大致以這樣的文言文作答。

  「那我推薦你們去讀馮唐的《四天十三夜》,夾泥沙以俱下,老爸讀完年輕了三十歲,青春好歲月啊!」她聳聳肩,未置可否,翻開她的課本,讓我讀一段課文:「一八八五光緒十一年台灣建省,劉銘傳任首任巡撫,台灣樟腦硫磺產量豐富,收為官辦,設磺腦總局,直屬巡撫。」見我丈二金剛,該妞嫣然一笑,還看不懂嗎?我班上一男生,便被我們封為「黃腦總局長」啦。

  本週電影「色戒」出版DVD,我在誠品抓了一張丟進籃裡,她見到說,看完借我,「十八歲以上才能看喔!」「網上早就抓得到啦!」「那、那、那你看的時候要家長陪同嗎?」「為了你好,咱們就各看各的吧,孩子。」她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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