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壓榨的一代

發稿時間:2019/03/22
被壓榨的一代
被壓榨的一代
作者|艾莉莎.奎特
譯者|李祐寧
出版社|八旗文化
出版日期|2019/02/27

  《被壓榨的一代》作者艾莉莎.奎特是非營利組織「經濟困難報告計畫」的執行主編,該組織致力於報導不平等的社會現象,書中揭露中產階級生活困境。在訪談過程中,作者發現有許多家庭無力負擔養育孩子的費用,即便是看似不用為錢煩惱的單身貴族,也為維持生活水平而苦惱。這些來自各行各業的受訪對象,有教授、律師、會計師、工程師、護理人員……等等,面對當前困局,奎特試圖從政策面、現實面,與心理面給出解決方案。本書不只忠實呈現中產階級的難題,更流露出深切的人文關懷與社會責任感。

文章節錄

《被壓榨的一代:中產階級消失真相,是什麼讓我們陷入財務焦慮與生活困境?》

第8章 壓榨下的居住權利

▍家庭的新定義

  儘管如此,所謂的共親職或其他具開創性的實驗,就像是在用一顆顆渺小的鵝卵石,企圖擊退因缺乏政府補助的托兒或住房壓力,所幻化而成的巨獸。這些方法,確實能顯著地減少作為父母所面對的經濟壓力。一旦缺乏這些方法,如瑪麗這樣的家庭只能陷於困苦之中,因此類似如共親職此類量身定制的模式,正漸漸流行起來。

  「許多家庭正在突破傳統家庭的藩籬。而這些情況變得愈來愈普及,」學者凱薩琳.格爾森(Kathleen Gerson)說道。她也指出,在那些弱勢家庭中,為了照顧孩子,經常會叫家族中的阿姨、祖母等其他成員來家中長住。

  另一方面,研究方向以美國家庭及新經濟為主的紐約大學(New York University)社會學教授格爾森,向我解釋,此種共親職解決方案之所以未能大肆普及的其中一個阻力,就是美國人錯誤地「癡迷於核心家庭模式。所謂的家庭,並不只是包含因為法律或血緣關係所形成的團體,也包括那些聚在一起以共享關懷、經濟資源的人們。」因此,長久以來共親職成為「生活有困難者」所習慣採用的策略,她解釋道。如同托兒所或大學或研究所教育,某些地區內的住房價格變得異常高昂,而這也成為許多家庭受到壓迫的一大主因。本書中的許多父母有些僅能勉強負擔得起自己的住所,有些則因為價格合理的住房選擇過於稀少或開銷過高,而被迫離開自己長久以來所居住的城市。而共親職是他們所能想出來的小小抵抗。

  由於美國境內許多城市可租或可買的房子是如此稀少,導致許多住在如舊金山等城市的老師與其他職業人士們,不得不兼任第二份工作。而這些情況也變得愈來愈普遍。如同普林斯頓大學的人口統計學家道格拉斯.馬賽(Douglas Massey)所寫的,許多住在美國昂貴城市或近郊、城鎮區域的家庭們,深切感受到數位經濟崛起對不動產價格所造成的影響。隨著科技領域的崛起,領高薪的科技業搬進了都市中心,改變這些地區的人口結構。有些時候,這些遷移還包括了科技公司的進駐,並在那些已發展成熟的地方上,發展出新的迷你都市,亞馬遜(Amazon)總部對西雅圖所造成的影響就是一個例子。漸漸地,那些在職貧窮者和岌岌可危的中產階級只能搬到外圍區域──行政區外緣或內部的邊緣地帶、較不受歡迎且遙遠的通勤城鎮,如離舊金山市區足足有三十二英里、光通勤就能叫你腰痠背痛的瓦列霍(Vallejo)。如今,受歡迎城市的緊縮狀態,或許以「空間不平等」一詞,能最好地闡述其內所展示的社會階級隔離(及種族隔離)、而非融合的情況。

▍炒房下的生存術

  廿十世紀下半、在艾德哈特還擔任記者的時候,由於房價下跌,負擔城市裡的房租或房貸並不常成為一種問題。然而,也正是因為房價的下跌,引發了徹底改變,低廉的房價導致投資者想要在都市房地產上賭一把,而新辦公大樓與豪宅的出現也讓城市變得益發擁擠。到了二○○○年,在波士頓、費城和其他以生產知識而聞名的城市如舊金山與紐約市等,基本上已無中產階級家庭立足的空間。握有權勢的人們聚集到這些城市中,拉抬餐廳與美術館的需求,而與此同時,長期居住在此地的居民們,卻只能不知所措地看著住房成本飆漲。今日,就如同都市學者大衛.馬登(David Madden)在那本他與馬庫色(Peter Marcuse)共同執筆的書中所言,「利用房地產追求獲利和將其作為住所的心態,產生了矛盾,而不動產業擊敗了住房需求。」希望住在理想城市內或其附近的中產階級者,不得不兼任第二份工作,就像我們在Uber司機的例子中所見到的那樣。這就是在職貧窮者長期以來,為了求生存而不得不做的事。

  其中一個解決方案,就是進一步增強租金穩固性(rent stabilization),透過該系統來確保中產階級能在昂貴的城市中居住與生存。我就是住在租金管制屋(rent-controlled apartment)中長大的孩子,那是一個被塞滿了戰前書籍、有著下沉式客廳、儘管鬧蟑螂但房租確實遠低於市價的屋子。直到今日,我依舊住在一間同樣塞滿書籍且租金穩定的公寓中,一個可看到如同垃圾箱畫派(Ashcan School)閃閃發光的屋頂水塔,卻同時充斥著蠹蟲的房子。

  整體而言,擁有租金穩定制度和管制的地方,往往也擁有較好的房地產發展規範(尤其是在那些令人嚮往的大都市裡)。

  儘管如此,此類解決方案自然是說比做容易。

  當然,還有一些規模較小、目前還稱不上細緻的解決方案,如共宅(cohousing):由住在私有、單一家庭住宅的家庭,加上公共空間或「共有住房」(common house)區域,所組成的跨代社區。如同共親職,共享住宅出現的原因部分在於核心家庭所導致的疏離、中產階級家庭所面臨的財務窘迫,以及都市內理想居住區域房價變得難以負擔等。在超過二十年的時間裡,我的叔叔和他的家人一直是住在華盛頓州的某個共宅社區裡。在美國,共有一百六十個類似如此的社區,且還有另外一百三十個社區正在形成。此外,「翻新共宅」(retrofit cohousing)此一足以振奮人心的支線發展,也正在興起。所謂的「翻新共宅」,就是指慢慢地針對某一居住區域進行集體改造(而不是蓋新的住宅),使其更適宜執行共宅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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