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島誕生

發稿時間:2019/05/03
直島誕生
直島誕生
作者|秋元雄史
譯者|林書嫻
出版社|臉譜出版
出版日期|2019/03/30

  直島誕生的脈絡與其知名度相反,直至今日幾乎無人講述,現在終於由在倍樂生負責直島計畫,開創「家Project」、地中美術館等劃時代作品群集、美術館的推手,也是擔任金澤21世紀美術館館長十年、現為東京藝術大學大學美術館館長的作者秋元雄史,自二〇〇六年離開直島後首度談及直島計畫。在這個鮮為人知的故事裡,有著處於黑暗之中也從未放棄,不顧一切持續挑戰的一人之姿,苦戰到最後所創造的是,承受無數荒謬,得以超越時代流傳的奇蹟似的藝術作品。本書作者以深入參與直島誕生的一員身分,來試著描述那段現在幾乎無人述說的故事的始末。

文章節錄

  「Out of Bounds」展的共同策展人南條先生和福武先生氣味相投,其後持續往來。倍樂生在那之後舉辦了與國際大展威尼斯雙年展相關的展覽,並頒發以新人為對象的「倍樂生賞」。這一切有賴南條先生的跨國人脈才得以實現。

  該項活動最初是源自「Out of Bounds」展期中,國際現當代美術館協會年度總會首度在日本舉行,會後旅行來到直島。會議的日本代表是原美術館的原俊夫館長,辦公室是由南條先生主事的NANJO and ASSOCIATES負責。

  國際會議的主要成員造訪直島。當時恰好是日本的現代藝術終於開始被歐美認識的時期,直島搭上這個時間點被引介可謂非常幸運。雖然仍處在不同於今日的直島、嬰孩蹣跚學步的狀態,仍是一次有收穫的絕佳機會。

  國際現當代美術館協會是由全球各地的近現代美術館館長與策展人等專家共同組成的會員制團體,一九六二年創設,目前共有七十一國、三百八十四名(二○一七年止)會員,每年在世界各地召開一次總會。

  該年是首度在日本舉辦,亞洲第一次。恰逢現代藝術搭上國際化熱潮,邁向全球的過程。

  日本的現代藝術家先一步踏上了國際舞臺,日本的美術館卻仍處於未與國際接軌而正在起飛的階段。特別是活躍於國際的現代藝術策展人大多為歐美人士,幾乎沒有日本人。在這樣的時期,來到日本舉辦總會。繼日本之後,國際現當代美術館協會總會開始在歐美以外的許多地區舉辦,正式進入全球化時代。

  在東京召開數日國際會議後,與會成員造訪直島。為了迎接他們,包括我在內的直島工作人員都變得無比忙碌,因為直島從未辦過如此大規模的會議。

直島舉辦了所有人都可參加的公開講座。當時國際現當代美術館協會會長是阿姆斯特丹市立博物館(Stedelijk Museum Amsterdam)館長魯迪.福克斯(Rudi Fuchs),引領歐美一九六○年代至一九八○年代現代藝術的人物之一。

  講座的系列主題是「探索二十一世紀的美術館新形象」。在海外也很受歡迎的建築家安藤忠雄先生站上講臺,廣獲臺下眾多藝術相關工作者好評。安藤先生以其日本式哲學與極簡主義構築的肅穆風格受到讚揚。其他講者包括代表國際現當代美術館協會會員的義大利籍私人收藏家潘沙伯爵(Count Giuseppe Panza di Biumo)、泰德美術館(Tate Modern)前主任策展人麥可.康普頓(Michael Compton)。

  潘沙伯爵是著名收藏家,堪稱現代藝術的先鋒,他曾邀請藝術家到其位於米蘭近郊瓦雷澤(Varese)的別墅,請他們配合場地製作作品,據傳一生收藏了數千件作品。他的演講介紹其收藏一九五○年代至一九八○年代、一九九○年代的美國戰後藝術品的歷程,並提及贈與洛杉磯當代藝術博物館和古根漢美術館的一九五○年代後普普藝術、極限藝術作品。

  潘沙伯爵演講開頭的問候令人印象深刻:「我在邂逅現代藝術之前什麼都不是,遇見現代藝術後,藉由支持鼓勵、收藏,才知道自己是誰,變成有名之人。」這是收藏家本人所述說的珍貴證言,道出收藏這項行為的意義。當時他與夫人同行,兩人都禮節周全而高尚。

  康普頓是長期在策展實務界工作的專家。他將始於盛行啟蒙主義的十八世紀的美術館制度,納入社會史和藝術史觀點說明,並進一步論述關於現代藝術作品與美術館的自我主張。例如,現代建築家和現代藝術組合後,創造出新的美術館機能等與目前潮流接軌之處。聽他演講,讓人想起泰德美術館,該館述說了建築與藝術的積極結合。

  這類專家會議在直島舉辦意義重大,表現出直島已從過去業餘的做法,轉換到具學術意義的專業流程。能加深這份專業,收藏品才能被賦予真正意義,連帶對倍樂生來說也變得具有意義。

  此外,讓專家親身感受直島意義非凡,成為後來直島活動的獨特性備受肯定的契機。

  那場會議之後好幾年,因為福武先生表達對潘沙伯爵收藏品的強烈興趣,我們造訪了他在米蘭郊區的宅邸。後文將會提及當時倍樂生向威尼斯雙年展提供「倍樂生賞」,因而有機會到威尼斯,藉機前往米蘭郊區。我隨之同行。

  伯爵家根本早就超越住宅規模,堪稱十足的城堡,卻不過是伯爵的別墅而已。設置於廣大用地的石造建物,宛如巴洛克風格的貴族宅邸。進入城堡,寬廣的室內空間隨處擺設出色的裝置藝術作品。

  運用歐洲古老城堡的廣闊空間,創造出精采的作品與空間的合奏。無論牆、柱或天花板皆有悠長歲月的痕跡,醞釀出獨有的氣韻。所有構件都被轉化為表現的一部分,營造嶄新的空間。

  伯爵提供自宅寬敞房間,做為青年藝術家的實驗場地。那裡也有特瑞爾、索爾.勒維特(Sol LeWitt)等人年輕時的作品。他們今日已成為巨匠,當時仍是一介新人藝術家。伯爵對他們傾力支持,著力到讓人覺得不可思議,不禁令人懷疑伯爵在他們身上孤注一擲的勇氣從何而來。

  在這樣的空間集結作品,又述說了那是一個不遜於藝術家創作活動,劃時代一般的創造行為。這些稱為贊助者的人,在藝術史上到底發揮了多大的作用?伯爵讓我們深切感受那份「厲害」。城堡裡完整凝縮了那份能超越歷史的藝術品質。

  我毫無保留地被空間感動。想必福武先生深有同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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