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場與塔樓

發稿時間:2019/09/13
廣場與塔樓
廣場與塔樓
作者|尼爾‧弗格森
譯者|葉品岑
出版社|https://www.books.com.tw/products/0010832288
出版日期|2019/09/04

  英國知名史學家尼爾‧弗格森的新史學方法重要巨作,捨棄過去以偉人或帝王為核心的歷史書寫方式,引入「網絡」(networks)概念,以「廣場」與「塔樓」分別比喻「網絡」與「階層」,重新解釋分析近半部人類史。過去由少數權力精英從塔樓上支配一切的階層制,早已在個人電腦的時代中式微,取而代之的是廣場上沒有中心,或多重中心且不斷游移的各種勢力。而在網絡力量壯大的同時,也思考未來將如何演變,並警告可能帶來災難性後果。

文章節錄

《廣場與塔樓:從印刷術誕生到網路社群力爆發,顛覆權力階級,改變人類歷史的network》

前言(節錄)

網絡化的史學家

  我們住在一個網絡化(networked)的世界,起碼人們總是這麼說。「網絡」(network)一詞在十九世紀晚期之前是罕用字彙,如今卻被過度使用,既可作動詞,也可作名詞。對有遠大抱負的年輕局內人而言,不管手錶上的時間多晚,為了拓展人脈(networking),總是值得再去下一個派對。睡眠也許誘人,但錯失機會的恐懼更嚇人。對滿腹牢騷的年邁局外人而言,網絡一詞有不同的含義。有人懷疑世界被有權有勢的獨家網絡控制:銀行家、權貴、體制、猶太人、共濟會、光明會。持此立場的論點幾乎全是一派胡言。然而,倘若這樣的網絡根本不存在,陰謀論似乎不大可能如此陰魂不散。

  陰謀論者的問題在於,身為忿忿不平的局外人,他們總是一貫地誤解及歪曲網絡運作的方式。尤其是,他們傾向一口咬定菁英網絡在暗地裡控制著檯面上的權力結構。事實並非如此。相反的,非正式網絡通常和主流機構有某種高度矛盾的關係,有時甚至是敵對的關係。相比之下,專業史學家直到非常近期仍傾向忽略網絡的角色,或至少是貶低網絡的角色。即便到今天,多數學術圈史家總是研究會創造與保存檔案的那種機構,彷彿沒有留下井然有序書面證據的那些都不算數。我的研究及親身經驗也告訴我,要提防檔案文獻的專橫。歷史上最叱吒風雲的改變,經常是由缺乏文獻記載、非正式組織的群體所實現。

  本書是關於參差不齊的歷史消長。將階級式結構(hierarchical structures)主宰人們生活的漫長時期,和由網絡當道難得一見但更有活力的時代區分開來。簡單來說:當階級為盛行的主流時,一個人的力量取決於他在政府、企業或類似垂直排列機構內的組織階梯的層級。當網絡取得上風時,一個人的力量取決於他在一個或多個橫向組織的社會團體中的地位。

有些人追逐財富;其中只有寥寥可數的人獲得財富,卻連一秒契約奴工(通常是替銀行工作)都沒當過。有些人追逐權力;他們從政黨底層一路向上爬,如今無疑對自己曾經忍受的羞辱感到不可思議。無庸置疑,學術生活之初也有種種不堪,但和當高盛(Goldman Sachs)實習生或反對黨候選人低階競選義工相比,完全是小巫見大巫。進入階級必須卑躬屈膝,起碼一開始都得如此。然而,少數幾個牛津同學如今以部長或執行長的身分,高踞權力機構頂端。他們的決定直接影響數百萬、乃至數十億美金的分配額,有時甚至直接影響世界各國的命運。某從政牛津同儕的妻子曾抱怨他的工作時數太長,沒有個人隱私,薪水又低,而且很少能夠休假──外加民主制度固有的職業不穩定性。「但我願意容忍這一切,」他回道,「不就證明了權力有多美好。」

  權力真的美好嗎?成為網絡的一分子,在今天難道不比成為階級的一份子好嗎?擁有影響力,難道不比擁有權力好嗎?你的立場是什麼呢?我們每個人必定都屬於一個以上的階級結構。幾乎人人都是至少一個國家的公民。絕大多數人都是至少一間公司的員工。今天,已開發世界二十歲以下的多數人應該都隸屬於某種教育機構;無論這些機構的說法為何,它們的結構本質上都是階級式的。世界上有相當比例的年輕男女──但比過去四千年大部分時候低了許多──投身軍旅,軍隊可謂傳統上最階級式的活動。如果你得向任何人「匯報」,即便對象是董事會,你就是階級的一分子。越多人向你「匯報」,你離階級的底層就越遠。

  但絕大多數人隸屬的網絡數量多過階級,指的不只是現代人使用過去十多年在網際網路如雨後春筍般出現的臉書、推特或其他以電腦為基礎的網絡。我們有親戚網絡、朋友網絡、鄰居網絡、同好網絡。我們是教育機構的校友。我們是美式足球隊的球迷。我們是俱樂部與社團的成員,或慈善機構的贊助者。就連參加教會或政黨等階級式機構的活動,其拓展人脈成分都勝過工作,因為我們的參與投入是出於自願,而不是期待獲得金錢補償。

  階級和網絡的世界交會互動。任何大企業都有截然不同於公司「組織結構圖」的許多網絡。當老闆被部分員工指控偏袒不公,言下之意就是,某些非正式的關係凌駕於由五樓「人力資源部」管理的正式銓敘流程。不同公司的員工下班後聚會小酌,等於是從垂直的企業塔樓,移動到水平的社會網絡廣場。關鍵在於,當一群人見面,每個人在不同的階層結構各有各的權力,他們的網絡交流可能產生深刻後果。安東尼‧特洛勒普(Anthony Trollope)在巴里賽系列小說(Palliser novels)中,描述維多利亞時代政治人物在下議院公開相互譴責,然後又在他們各自所屬的倫敦俱樂部網絡私下交換祕密,令人難忘地捕捉了正式權力和非正式影響力之間的差別。我想幾乎所有人類歷史都存在這樣的網絡,而且它們遠比多數歷史著作引導其讀者相信的還要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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