絲綢之路

發稿時間:2020/01/10
絲綢之路
絲綢之路
作者|彼德.梵科潘
譯者|苑默文
出版社|聯經出版
出版日期|2020/01/04

  「絲綢之路」是一個全球聯繫網的概念,自古以來,全世界就透過這張綿密的網絡交換財貨和思想。近幾個世紀,世界的重心放在西方,西方的一切成為顯學,曾是絲綢之路中心的中亞地區則被長期忽略。直到21世紀,隨著東方世界的重要性與日俱增,世人的目光才重新聚焦在這裡。透過學習歷史,我們了解到全球核心向來不斷轉移,並透過絲綢之路將影響力輻散到各地。本書帶我們回到人類文明的發源地,以全新角度回顧解讀震盪世界的重大事件。

文章節錄

《絲綢之路:從波斯帝國到當代國際情勢,橫跨兩千五百年人類文明的新世界史》

通向帝國之路

  英國的黃金時代讓一個位於北大西洋的島嶼變成了國際事務的主宰者,成為了一個統治世界四分之一領土的帝國心臟,它的影響力遠遠超過它的領土範圍,這樣的成就一定會讓過去的歷史學家和帝國建立者目瞪口呆。不列顛是一個不宜人居的地方,一位古代晚期的偉大歷史學家這樣寫道,那裡有些地方的空氣有毒,如果改變風向,可以讓人喪命。那裡居住的人是不列顛人(Britons)──他們的名字,如不久後的一個作者所推測的,是來自拉丁文的「brutus」──也就是「荒謬」、「愚蠢」的意思。被英吉利海峽和歐洲其他地方隔開,不列顛實在是遙遠、孤立又偏僻。這些缺點如今變成了絕對的優勢—促進了身居史上最偉大帝國之列的帝國的崛起。

  正如學者們已經指出的,英國的終極成功有很多原因,比如說,英國的社會和經濟不平等狀況要優於歐洲其他國家,因此社會底層人口的卡路里攝入量遠比他們在大陸的同類人口高得多。近年的研究也強調生活方式的改變扮演了重要角色,經濟增長讓薪資水平和工作效率迅速提高。英國的成功也歸因於它擁有為數眾多的投資者。英國的生育水平低於歐洲大多數國家,因此也對人均收入起到作用,因為人均獲得的資源和資產比歐洲大陸的人更多。

  但是無法超越的制勝牌還是地理位置。英格蘭──或一七○七年和蘇格蘭聯合後的不列顛──擁有抵禦敵人的天然屏障:海洋。考慮到軍事威脅,這一點非常有用,如果要考慮到政府支出的話,那就更是上帝賜予的一份厚禮了。英國沒有陸地邊界需要防禦,因此英國的軍事支出遠少於它的歐陸對手。據估計,英格蘭此時的軍隊大約和法國一五五○年的軍隊規模相當,到一七○○年時,法國有多三倍的人數在軍隊服役,這些人都需要裝備和軍餉,意味著法國要比英格蘭多花許多錢在軍隊上;在法國,士兵和水手的收入也相對更低──當他們從田地、工廠和其他工作崗位上被徵召走時,失去的都是潛在的納稅人和消費者。

  不列顛就彷彿是免疫於歐洲傳染性的一系列麻煩一樣,可以看著歐洲大陸在十七、十八世紀中以幾乎所有的排列組合可能配對進行的無盡戰爭。英國人學會了謹慎介入,從對自己有利的形勢中獲得優勢,並在局面不利時置身事外。越來越清楚的是,歐洲發生的事情可以決定世界另一端的人的命運。由誰來繼承奧地利王位的激烈爭吵,會影響全世界的歐洲殖民地的交戰和領土交換:瑪麗亞-特蕾莎(Maria-Theresa)在一七四○年代的繼位,激起了從美洲到印度次大陸持續將近十年的爭鬥。在一七四八年事情終於塵埃落定後,加拿大的布雷頓角(Cap Breton)和印度的馬德拉斯在法國和英國之間互換了歸屬。

  這只是一個歐洲列強之間的競爭會對世界的另一端造成影響的例子。歐洲九年戰爭(Nine Years’ War)的結果,讓印度的城鎮在一六九○年代末由荷蘭人交給了法國人;在歐洲持續了二十年的激烈爭鬥結束後簽訂的和平協議,讓加勒比海上的島嶼在英國和法國之間易手;西班牙王位之爭的塵埃落定後,北美洲的大片領土在英國和法國之間交換。

  婚姻也可能帶來廣闊的領土、戰略橋頭堡或是偉大的城市──以孟買為例,當布拉岡薩的凱瑟琳(Catherine of Braganza)在一六六○年代嫁給國王查理二世(Charles II)後,這座城市作為嫁妝被送給了英格蘭。正如孟買的葡萄牙執政者精確預測的,這個大方的舉動,標誌著葡萄牙在印度勢力的結束。歐洲臥室中的行止、在各國首都宮殿走廊上討論可能新娘人選的焦急低語,或是被認定是很快就會讓人自尊受創的輕浮君王的怠慢,都會在數千英里之外的地方產生影響並節外生枝。

  從一個層面來看,這樣的複雜糾葛很少會被東方人關注,誰會在乎荷蘭人、不列顛人、法國人或是其他什麼人會占得先手呢?事實上,如果真的有關注的話,那也是因為歐洲的對立看起來只是會帶來更多的豐厚利益。在整個十七世紀,相互敵對的代表團紛紛前往蒙兀兒皇帝、中國或日本的皇帝那裡,他們帶著好處獲取新的貿易特許權或是更新已有的特許權。這讓中介人的地位變得更加重要──比如古吉拉特的一個港口官員穆卡拉布‧汗(Muqarrab Khan),他在十七世紀初時為皇帝賈汗吉效力,從而讓蒙兀兒人也獲得了很好的利益。以穆卡拉布‧汗的例子來說,他在一六一○年帶來的貨物中,包括阿拉伯馬、非洲奴隸和其他各種奢侈品,用了兩個多月時間才完成入關手續。

  英國人在亞洲的行動,正如一位歷史學家所言,其原則是「任何人和任何事物都有價碼」。這促進了極為大手筆的送禮行為──同樣也招致了一些人對收禮者貪婪的抗議。以蒙兀兒皇帝賈汗吉為例,他的軟肋是送給他「長得個頭過大的大象,可能還有渡渡鳥」,人們說賈汗吉的心「貪得無厭,就彷彿永遠不知道滿足;就好像一個沒有底的錢包一樣,永遠填不滿,擁有越多就越貪婪」。

  在荷蘭人丟失了他們在台灣的地位後不久,他們就在一六六○年代去北京博取好感,他們帶了馬車、盔甲、珠寶、紡織品,甚至還有眼鏡。根據對另一支奢侈的荷蘭代表團的記載,他們在一七一一年前往拉合爾,表現出了他們做出巨大努力以此來取悅和贏得當地的重要人脈,有一幅畫像就描述了他們在北上途中在烏代浦(Udaipur)得到接待的盛大場面。來自日本的漆器、錫蘭的大象和來自波斯的馬匹都是禮品,還有來自荷蘭各殖民地的香料和來自歐洲的商品:大砲、望遠鏡、六分儀和顯微鏡。但是即便如此,他們仍然失望了,他們希望更新貿易特許權的請求沒有得到解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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