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贏的辯護

發稿時間:2020/05/22
不能贏的辯護
不能贏的辯護
作者|史蒂夫.卡瓦納
譯者|葉旻臻
出版社|馬可孛羅
出版日期|2020/04/01

  英國犯罪作家學會金匕首獎得主史蒂夫.卡瓦納首部小說,英國驚悚小說作家李.查德和美國暢銷作家麥可.康納利指名推薦。書中主角艾迪.弗林,十年前曾是紐約混混兼詐欺犯中的翹楚,十年後改邪歸正成為名牌律師。金盆洗手多年的他,卻遭俄羅斯黑手黨綁架,要替黑幫老大辯護一起謀殺案,否則自己和小女兒都會沒命。艾迪身上的引爆炸彈將在31小時後爆炸,他該如何在法庭上將凶手一軍,同時又救出女兒呢!?

文章節錄

《不能贏的辯護》

  「弗林先生,打開你的大衣,往裡頭看一看。」

  我動作笨拙地將手伸進口袋,裡面空無一物。我打開大衣,發現內側有個裂縫,絲質內襯看起來從縫線處脫落了。過了一會兒我才意識到那不是裂縫,裡層還有一件黑色的薄夾克,就像另一層內襯一樣。我之前沒見過它,肯定是這傢伙趁我在洗手間,把夾克袖子扯進我的大衣裡了。我手往後探,背部有個用魔鬼氈黏接的口袋,就在我腰部上方。我拉過暗袋來仔細檢查,撕開魔鬼氈,手伸進去摸到一條鬆鬆的線頭。

  我把線從暗袋拉出來,然而它不是線頭。

  是一條電線。

  一條紅色的電線。

  我的手沿著電線摸到一個薄形塑膠盒,還有更多的電線,接著是兩根細長方型的凸起物,分別放在我背部兩側的夾克裡。

  我難以呼吸。

  我身上穿著炸彈。

  他不是要在大街上當著三十多名證人射殺我,他是要把我連同天曉得多少個受害者一起炸死在這。

  「別跑,否則我就引爆它。別試著把它拿下來。別引起注意。我叫阿圖拉斯。」他保持著笑容,發音成「阿凸拉斯」。

  我猛吸了一口帶著金屬味的空氣,逼自己緩緩將這口氣呼出來。

  「別緊張。」阿圖拉斯說。

  「你想幹嘛?」我說。

  「我的老闆請你的公司來幫他打官司,我們的帳還沒算完。」

  我的恐懼緩和了一些:這不是針對我,是我以前的律師事務所。我接著想到,可以把這傢伙丟給傑克.哈洛蘭處理。「抱歉老兄,那已經不是我的公司,你找錯人了。你到底是替誰工作?」

  「我想你認得這個名字:佛切克先生。」

  該死。他說的沒錯,我認得這個名字──奧雷克.佛切克,俄羅斯黑幫老大。在我跟之前的合夥人傑克.哈洛蘭分道揚鑣前一個月,他曾答應幫佛切克打官司。傑克接下這個案子時,佛切克正因謀殺罪名等著受審──黑社會的大新聞。我從沒機會翻閱這起案件的資料,或見上佛切克一面,那整個月替泰德.柏克萊辯護用盡了我的力氣。這位股票經紀人,因試圖綁架他人而遭起訴──這個案子徹底毀了我。官司輸了,我失去了家人,沉緬於威士忌酒癮。一年前,我帶著殘存的靈魂離開律師界,傑克樂得接手我的公司。法院對柏克萊一案做出宣判後,我沒再踏進過法庭一步,短期內也沒有重操舊業的打算。

  傑克的狀況就不一樣了,他有賭博的問題,我聽說他最近打算賣掉公司跑路。難道他跟佛切克拆夥,還拿走了他的訂金?如果俄羅斯黑幫找不到傑克,就會來找我──來要求退費。軟的不行就來硬的。背上綁著炸彈,就算我破產了又如何?該死,我會給他錢,一切都會沒事,我能付錢給這個傢伙。他不是什麼恐怖分子,他是黑道。黑道不會把欠他們錢的人給炸了,他們只負責討債。

  「聽著,你要找傑克.哈洛蘭。我從沒見過佛切克先生。傑克和我不再是合夥關係了。但沒關係,如果你想拿回訂金,我很樂意立刻開一張支票給你。」

  至於支票能否兌現,那就是另一回事了。我戶頭裡只剩六百美金,房租欠繳,戒酒的費用付不出來,也沒半點收入。最主要是戒酒的費用,但至少我戒掉嚴重的酒癮了,當初若沒掛號尋求協助,我大概已經酒精中毒身亡。在諮商的過程中,我意識到不管喝多少傑克丹尼,都抹滅不了我對柏克萊一案的記憶,最終成功戒掉酒癮。再過兩週我就能拿到擔保人的同意書,一個月後便可以重新開始。如果俄羅斯人想要的不只是幾百美金,那我就完了──徹底完蛋。

  「佛切克先生不想要錢,你留著吧。畢竟你會把錢賺回來。」阿圖拉斯說。

  「賺回來是什麼意思?聽著,我沒在執業了,我已經停執一年,我幫不了你。我會還錢給佛切克先生,拜託讓我脫掉這個。」說著,我抓住大衣,準備要脫下。

  「不。」他說。「你不明白,律師。佛切克先生想要你替他做事。你要當他的律師,他會付錢給你。你必須照做,不然你這輩子都別想再做任何事。」

  我試著開口,喉嚨卻因恐慌而緊繃。這沒道理,我很確定傑克會和佛切克說我不幹了、我承受不了。一輛白色的加長豪華轎車停在路邊,閃閃發亮的蠟面烤漆映照出我模糊的倒影。後座車門從裡打開,抹去了我的身影。阿圖拉斯站在車門旁朝我點點頭,要我進去。我試著讓自己冷靜,深呼吸,放慢心跳,拚了老命讓自己別吐出來。這輛轎車的深色窗戶,讓車內蒙上一層厚重的陰影,彷彿裡頭裝滿了黑水。

  有那麼一刻,一切變得無比寧靜──就只有我和那道敞開的門。我就算要逃,也跑不了多遠──這絕對行不通。如果我進去車子裡,緊緊待在阿圖拉斯旁邊,那他就沒辦法引爆裝置。這一刻,我真想罵自己,為什麼要放棄我的生存技巧。我這些年就是靠那些技巧,才能在江湖上活命;就是靠那些技巧,才能在進法學院以前,就騙倒年薪百萬的辯護律師。如果我還熟悉那些技巧,這傢伙靠近我三公尺內就會被我發現。

  我下定決心,爬進了兔子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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