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得分,就用得分奪回來,8比7是比賽最有趣的時候。」這是美國第32屆總統小羅斯福的一句話。本書緣起是2008年因金融風暴,造成全世界進入黑暗的不景氣時期,文中深刻描寫了一家在困難時期仍懷有理想的企業,在面對強大的併購壓力下,如何重新站穩的故事。此外,也以因不景氣而可能被裁撤的企業成棒球隊作為另外一條支線。經營企業正如棒球比賽,團結,熱情,是面對艱難的必備要訣。
文章節錄
序章
北大路犬彥用沾到紅土的釘鞋鋪平打擊區的地面時,內心既不興奮,也沒有絲毫緊張。
這是正式比賽的第一輪淘汰賽,觀眾席上冷冷清清,一壘附近的隊友休息區簡直像墓地般寂靜無聲,總教練村野三郎一臉極度不悅,一動也不動地坐在休息區長椅最左側。
目前的比數是七比零。九局下半,兩人出局,無人上壘。
犬彥在已經不是敗局漸明,而是確定會輸的局面下奉命上場代打,將成為這場比賽中最後的打者。
對方投手投了一個外角偏低的直球,目前兩好球零壞球。
三和電器的主戰投手如月一磨站在投手丘上,他加入成棒第二年,是職棒球探關注的優秀選手。
你這種貨色根本不是我的對手,趕快從我面前消失。
如月露出無敵的笑容,眼神似乎這麼說。
王八蛋。
原本已經喪失戰意的犬彥內心僅存的一絲鬥志熊熊燃燒起來。他用戴了皮手套的右手用力推推頭盔,氣凝丹田,狠狠瞪著如月。
犬彥在腦袋右側緩緩旋轉球棒,隨時準備揮棒。
捕手發出暗號後,如月搖了兩次頭,最後才終於點頭。
如月投的第三球直擊犬彥的胸前。那是一個高速內飄球。
犬彥用力揮棒卻落空,重心不穩,單腿跪在地上。
「媽的!」
犬彥的自尊心完全被擊垮,懊惱地用右手把球棒丟向地面,仰頭看著天空大叫。
「這是敗犬的遠吠嗎?」
對手球隊的捕手借用犬彥的名字揶揄道。
「你說什麼?」
犬彥正準備撲上去,隊長井坂耕作立刻衝出來制止他。
「住手,別在這裡丟人現眼。」
犬彥甩開井坂的手,狠狠瞪向對方後走去排隊,向對方球隊成員鞠躬致意後,轉身面對一壘後方的應援席,應援席上只有零星幾個人。
「你們在幹嘛?趕快回去上班!」
全體隊友在叫罵聲中脫下帽子鞠了一躬。
「謝謝!」
「王八蛋!你們應該說對不起吧!」
叫罵的聲音在空蕩蕩的觀眾席上格外響亮。
這個說話刻薄的觀眾到底是誰?犬彥好奇地抬頭一看,看到自己所屬的包裝課課長長門一行醉醺醺的臉。犬彥總覺得他不是在罵球隊,而是在罵自己。不,事實應該就是如此。
第一章 總教練人事
1
『拜啟 青島製作所棒球部 三上文夫部長:
向春時節,謹祝各位身體健康,萬事如意。
本人村野三郎自受命擔任青島製作所棒球部總教練以來,三年期間全力投入棒球部的發展,現因個人生涯規劃,請辭總教練一職。
擔任棒球部總教練期間,承蒙各位大力支持、鞭策和激勵,書此致謝,幸恕不周。我雖無法繼續效力,衷心祈禱貴公司和棒球部百尺竿頭,更上一層樓。敬此』
有著一頭波浪銀髮,戴著黑框眼鏡的茶屋功看完信後,靜靜地放在桌上。
他把眼鏡推到頭頂,一臉為難的表情打量著誠惶誠恐的三上文夫,然後問了一聲:
「這是什麼?」
「好像是辭職信。」三上用手帕按著額頭回答。村野事先完全沒有向他提過打算離職的事。
「這不是普通的信嗎?」茶屋表達了極其理所當然的感想,「村野到底在想什麼?」
這句話道出了自己內心對對方的憤怒,同時也對在三年前將村野推薦給青島製作所擔任總教練的自己感到生氣。茶屋以前是大學棒球的知名總教練,擔任日本棒球聯盟的理事,也是業餘棒球界的顧問,雖然不時被稱為是棒球界的「樓中樓」,地位微妙,令人望而生畏,但在斡旋總教練的人事問題上,茶屋無疑是不二人選。
「上一季最後一場比賽中,和競爭對手企業對戰時慘敗……」三上解釋道。
「競爭企業?是哪一家?」茶屋問。
「三和電器。」
茶屋露出訝異的眼神代替回答。他的眼神似乎在說,兩隊的實力根本相差懸殊,三和電器怎麼會是你們公司的競爭對手?
在青島製作所還是成棒知名球隊的黃金時代,三和電器曾經和青島爭奪冠軍,但青島製作所棒球部之後的成績一路衰退,靠財力不斷提升實力的三和電器漸漸令青島望塵莫及,尤其是近年的對戰成績更是慘不忍睹,這兩年來是五戰五敗,被打得落花流水。
「所以呢?」
「就是……在報告結果時,社長質問村野總教練他到底在幹嘛?」
雖然才二月初,但三上忙著擦拭額頭噴出的汗水。三上在五年前擔任青島製作所的總務部長,在當時的社長青島的指名之下,同時兼任棒球部部長。雖然三上意外接下負責棒球部的經營工作,但他是從學生時代開始,只看過棒球比賽,從來沒有打過棒球的外行人,這些年向來都把實務工作完全交給資深總教練村野處理,如今少了唯一的依靠,當然很受打擊。
「村野就大動肝火嗎?」
「雙方激烈爭吵。」
三上回想起當時的情況,再次用手帕擦著額頭。村野是出了名的足智多謀,而細川充則是曾經在美國主修企管的理論派,兩人的自尊心都很強,雖然平時都很少流露真實的感情,但一旦動了氣,最後就變成言詞犀利地指責對方。
「雖然我在一旁勸解,但仍然無法平息……我正設法安排他和社長和解,沒想到就收到了這封信。」
三上看著信,再度用手帕搧著風。 (文未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