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力新視界

發稿時間:2011/05/21
媚力新視界
媚力新視界
作者|喬慧玲、周富美
出版社|台灣數位有聲書推展學會
出版日期|2008/12/01

  「台灣數位有聲書推展協會」出版的《媚力新視界》,集結喬慧玲與周富美兩位記者對十位女性視障者的專訪,寫出她們如何克服後天驟然失明的巨大打擊,重新站起來面對人生的故事,這本書還附有聲書光碟,希望能夠鼓舞所有失明者、身心障礙者或遭到挫折的一般人。

  六○年代「視覺懸崖」的經典實驗可看到,明明手壓在玻璃板上的觸覺回饋讓大腦知道人很安全,懸空也不會摔下去,但眼睛往下看到萬丈深淵,仍不由自主縮手與縮回身體,不敢相信手掌給的「安全」訊息。美國近年在大峽谷興建玻璃伸展台,但看的人多,敢走玻璃步道的人少,就是例證。此實驗令人理解後天失明的人在初失明時,生活的不便與挫折感帶來的打擊是多麼大。

  本書寫的十位女性都坦然接受命運安排,不自怨自艾,活出比失明前更燦爛的日子。賴淑蘭原來計畫退休過「三打」生活──打高爾夫球、打牌和打屁,眼盲使她走了從未想過的路,念研究所,拿到碩、博士,當了教授,幫助很多失明者,她體悟了「當你走到人生的盡頭時,不要絕望,人的盡頭是神的開頭,人生另一個下半場也許才要開始」。

  台灣還有很多盲人,但圖書館館藏的有聲書不豐富,讀者閱讀本書後,感動之餘,若還願意作志工,幫忙把各類書籍製成錄音帶,將更能嘉惠眼睛看不見的人,透過有聲書的媒介,與人間做更緊密的連結。

文章節錄

《媚力新視界》(附DAISY有聲書光碟)

化災難為美麗的祝福-張雅惠

  「轟!」四百度的高溫液態鹽瞬間爆開,往正在做「鹽浴熱處理實驗」的張雅惠臉部和雙眼潑灑而去,宛如有人粗暴地將正演在興頭上的電視「啪」地一聲關掉,螢幕上除了一片闃黑,什麼也沒留下;「我失明了!」張雅惠的腦中瞬間浮出這句話。

那一天,是二○○四年五月十一日。

  意外發生後,張雅惠接受了半年多的治療和能力重建輔導,隔年春天,她回到國立台灣科技大學任職,重返事發現場,她緊張得幾乎喘不過氣來,一步步接近實驗室,全身不住地發抖。實驗室已不見爆炸的痕跡,卻在她的身心留下永久的創傷,踏進室內那一刻,心頭百感交集,說不上是感慨,似也不是難過傷心,反而更像一種清澈的體悟。

「人生啊!」張雅惠為那場事故下了個「輕輕的」註解。

  張雅惠在學校做實驗受重傷的消息登上媒體,引起外界關注,她家境不富裕,校方發起募款,當時的總統陳水扁並到院探視,為她加油打氣。隨著時間流逝,這則報導在人們記憶中漸漸淡出,但看過張雅惠在意外前清秀甜美容貌的照片,無論是否與她熟識,心中仍不禁有些許惋惜;幸而爆炸奪去了張雅惠的視力,沒有奪去她的開朗,她大方展示記名悠遊卡上那張得意照,「很漂亮吧」,照片中濃眉大眼的女孩笑得燦爛,和現在的她如出一轍。

術後重建 忍受身心煎熬

  在三總開完刀後,張雅惠隨後轉診到台大,在燒傷中心、眼科病房、整形外科病房進進出出約半年,當時國內眼科最權威的醫生胡芳蓉是她的主治醫師,張雅惠的爸爸將自營的小店鋪暫停,北上照顧女兒,媽媽繼續上班支撐家計。同時治療燒傷和眼睛,張雅惠承受雙倍痛楚,她咬著牙撐了過來。因眼皮被燒掉,眼睛少了保護,也無法閉合,因而她得不斷接受眼皮重建術與羊膜移植手術來保護角膜,前後開刀次數多到記不清,病歷厚厚一大疊。

  傷勢穩定後,張雅惠開始復健,透過愛盲基金會的社工安排重建計畫,學習室內定向行動、生活自理等。

  治療過程中,和張雅惠相差一歲的姐姐、男友是她的兩大精神支柱。在中正大學唸研究所的姐姐,為了照顧她,嘉義、台北兩地跑。張雅惠有本檔案夾,放了許多實驗意外相關報導,在各界寫給她的加油卡片中,有一張顯眼的海報,「請不要向雅惠問東問西….」工整的海報字體這麼寫著,背後的一段插曲正是姐妹情深的體現。

  外界過多的關心和善意,對傷患有時是難以承受的痛。有一天,一位中年婦人晃到張雅惠的病房來,她對張雅惠的受傷過程很感好奇,「好可憐喔…」、「年紀輕輕,怎會傷成這樣…..」正值情緒低潮的張雅惠聽了之後簡直要「抓狂」,對對方的「好意」卻只能強忍。得知妹妹受了委屈,張雅惠的姐姐連夜趕工畫了那張海報,隔天貼在妹妹的病床床頭,提醒訪客能尊重病人的隱私與感受。

  甜美的容貌不再,對任何女孩子都是煎熬,從學生時代就不乏追求者的張雅惠坦言,一開始在意容貌更甚於失明,燒傷後的皮膚是不成熟的皮膚,呈現的是令人觸目心驚的豔紅色,「我的疤還很紅嗎?」、「看起來會不會很可怕?」看不見自己的她常常這麼問家人,得到的總是安慰的話語。

  燒燙傷口若不好好處理,不成熟的皮膚組織容易因增生,產生攣縮導致扭曲變形。為讓皮膚平整,張雅惠甘願忍耐全天候穿著又熱又悶的壓力衣,但某次嚇到小朋友的經驗,她深受打擊,縮回到自己封閉的世界;對容貌缺乏自信,更在她心中累積恐懼和沮喪,與男友的相處出現微妙的變化。

  張雅惠深知,男友受到這件事故的衝擊不亞於她,因凡事愛「講清楚,說明白」的個性,兩人做了多次「深度溝通」。聽了男友敞開心表示自己「確實掙扎過」、「需要一段時間來調整心情」的剖析,張雅惠反而寬心不少,至少知道了對方真正的想法,不再胡思亂想。但男友也告訴她,如果有張千元鈔票掉在地被踩髒了,「一千元依舊是一千元」,無損於它的價值;評斷一個人有很多的面向,容貌肯定是最末節的,「若只因為受傷就論定為沒能力,那對對方太不公平」。男友的雙親也給張雅惠很大的支持;目前兩人穩定交往中。

  五專時,張雅惠就像是從鳥籠飛向藍天的鳥,快活自在,失明後,她迫不及待希望盡快自立,一次「廁所事件」是她重建獨立信心的起步。某天,張雅惠欲如廁,家人正巧外出,到了廁所她才發現沒有衛生紙,心中大驚,但又找不到人協助,只得靠手摸索,「找到了!」那一刻的驚喜與感動至今猶記在心。

  張雅惠有時禁不住有種如墜夢中之感,受傷、看不見、吃藥、檢查…她像是個機器人每天做著這些例行公式。直到有一天,愛盲的定向師拿著手杖開始教她定向,她接過手杖的一瞬間,「這一輩子就是要拿手杖走路了」這個念頭同時閃過,眼淚無聲掉了下來,沒人發現,她也從夢中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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