挖蟲草的女孩

發稿時間:2011/06/11
挖蟲草的女孩
挖蟲草的女孩
作者|邱仁輝
出版社|策馬入林
出版日期|2010/10/01

  台灣醫生邱仁輝因著仁心仁術與命運的奇妙牽引,放棄在台北開業,十五年來前往川西藏區高原訓練三百多位「馬背上的醫生」,投入遼闊的青藏高原,巡迴牧民帳篷,進行基層醫療照護工作。最近他寫了《挖蟲草的女孩》一書,封面就是感人醫療故事中的可愛藏族女孩,書內西藏風光圖片尤其漂亮,令人看了心生嚮往。

  挖蟲草(冬蟲夏草)的女孩叫志瑪,她一到春天,手指部位以外、膝蓋以下部位都有焦黑流膿的情況,當地醫院為了省事要她截肢,邱醫生收到遠距傳真後,判斷不必截肢但要給她治療,醫藥費兩萬元人民幣則由台灣善心人士辛智秀女士悄悄捐出。結果,第二年邱醫生再去時,一個女孩飛奔下來迎接他,那個女孩就是志瑪。

  邱醫生專業的一句話,保留了女孩的手腳。她母親說:「如果截肢了,怎麼維持這個家呢?」原來挖蟲草非常辛苦,要在雪地上趴著慢慢挪動,從地上露出來細細的黃草上,判斷底下是不是蟲草。志瑪年輕,眼睛好,看得比別人仔細,挖得比別人多,替家裡增加了很多收入。這個感人的小故事因此上了書的封面並定為書名。

  有人質疑邱醫生,台灣也有偏鄉需要醫療服務,為什麼不先去台灣偏鄉?邱醫生回答說醫療無國界,在西藏訓練一個「馬背上的醫生」約需一萬台幣,但一年可以幫助幾千人;在台灣,一萬元連個鐵皮屋都蓋不成,以邊際效益來說,他以小錢做了大事。這項計畫今年移到更高更遠的青海玉樹州,作者寫此書,希望激起更多人的愛心,幫助更多弱勢者改善生活。

文章節錄

  迷濛中,我彷彿看到志瑪那雙年輕銳利的眼睛,專注在前方短短的枯草上,搜尋隱匿在廣大草原裡的珍寶……

  若說「人蔘、貂皮、烏拉草」是東北三寶,那麼西藏的三寶就是「天珠、密宗和蟲草」。

  在「馬背上醫生」醫療計劃開始執行之後,有一年為了避免碰上賽馬節旅館旺季,及各項不便的情況而提早於六月底上山。結果在野外訪視的時候,常常聽到牧民說鄉村醫生早在幾個月前就不見人影,理由是去挖蟲草。

初識挖蟲草的女孩

  「蟲草到底是啥東西?有效嗎?」蟲草,其實就是「冬蟲夏草」的簡稱。據說,青藏高原蟲草品質屬於極品。剛執行醫療計畫的初期,一對(兩根)蟲草是一美元,大約新臺幣三十五元。

  第一次聽到志瑪的名字,是在臺北的電腦螢幕前,電子郵件傳來「志瑪的個案」,請示如何處理。當時,「馬背上醫生」醫療計畫,除了初訓及複訓基層醫療人員外,還加上少數極需救助的個案。個案的病情評估,可以不用等到隔年再決定,由電子郵件傳來的資訊先做初期的評估與決策,這種方式在幾年前網路還不通的時候是不可能的。

一個決定成就一段善緣

  信中寫著:「家住中木拉村的志瑪,一到春天,除了手指外,膝蓋以下的部分,會出現數塊焦黑還會流膿的情況,讓她困擾不已。院方建議家屬去「打卦」,再決定要不要動截肢手術。」附檔還傳來志瑪傷口的照片,雖然看起來狀況還不壞,確定沒有截肢的必要,但是,在高原上資源不足,經常換藥的費用也不是藏族牧民所負擔得起,所以為了短時間能得到好的醫療效果,截肢會是醫生建議病人的一種選擇。

在全盤了解志瑪的發病情況及仔細評估照片與病情,加上遠距醫療溝通之後,當下的決定是「以不截肢為主要目標,盡量幫助志瑪在縣立醫院或下山到康定州立醫院醫治。」沒想到這個來自臺北的審慎卻堅定的決定,卻成就一個四肢健全且能在高原上有獨立謀生能力的「挖蟲草的女孩」。

  本以為應該會拖延一年的治療情況,結果在當年的年底,從電腦那端傳來數頁病情摘要。志瑪被送到州立醫院做更進一步的診斷,經過一系列檢查確診為「骨結核」,接受數次的清創手術後,終於保留了手指與下肢,不到一個月就帶著國家項目配給的藥品,回到理瑭縣中木拉的家中休養。

  隔年特別到中木拉看她的時候,車子才剛進村子,遠遠就看到一個很陡的斜坡上,有一位藏婦向我們的方向揮手,並慢慢走下坡道來。

  「那位可能是志瑪的媽媽。」已經幫忙我們很多年的藏族司機師傅鄧珠,一邊開著車一邊指著山坡上的婦人說。等車子接近斜坡下方,藏婦後面跟著一個年輕女孩,一歩一步慢慢走向我們的車旁。「這位是志瑪,那是她媽媽。」鄧珠一下車就忙著介紹他們還聊上幾分鐘。

  「嗯,到了,這是我家。」望著兩間簡單比鄰的木造房子,其中有一間樓下還豢養著牲畜,志瑪帶我們爬著非常陡的梯子上到昏暗有著夾層的二樓,只有兩束細小的光線照明整間屋子,在這窄窄幽暗的樓層裡,讓人不禁有點喘不過氣來的感覺,忽然使我懷念起那空曠高原上的沁涼微風,然而,突如其來的美好思緒,卻硬生生的被樓下陣陣撲鼻而來的牲畜異味給打斷。

  志瑪很開心的讓我們看她的手腳,雖然還包著紗布繃帶,口氣裡卻是滿懷期望的。「醫生說今年會好的,這樣的話就能趕快工作幫忙家裡,聽說這幾年蟲草價格特別好!」經過鄧珠的翻譯,志瑪的媽媽告訴我們:「謝謝你們幫忙,要不然志瑪手腳一但切了、瘸了,不知道怎麼維持這個家呢!」

高原上找回新的醫病關係

  回到臺北,我好奇的看了志瑪全部的醫療費用,大約只有兩萬人民幣吧。望著先前說要截肢的信函和自己斷然的決定,腦海裡浮現著十幾個牧民趴在五千公尺上的高山上,下面有微薄的冰層覆蓋在溼冷的草甸子上,頭頂偶有急如雨下的冰雹,一顆顆打在身上、地上,仍不停止的匍匐在地面上慢慢往前推進。迷濛中,我彷彿看到志瑪那雙年輕銳利的眼睛,專注在前方短短的枯草上,在廣大的草地上看到那一小截有如枯黑的金針花,用手中前端尖尖的鏟子,小心翼翼的鏟入花莖底下,再將整株還帶著周邊雜草的土塊撬出地面,一邊將半濕半乾的泥土撥下,一邊用拇指和食指將黃色的蟲體和黑色的植物體輕輕拉出,此時,睫毛有著微霜下的眼睛是發亮的,而嘴角泛著滿意的笑容……。

  那一夜,睡得很好,夢中沒見到志瑪本人,卻留了一張字條。「你們雖然不能給我另一個生命,卻能讓我在往後沒有殘缺的人生中,開啟另一篇美麗的樂章,謝謝你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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