植田正治 小傳記

發稿時間:2012/05/05
植田正治 小傳記
植田正治 小傳記
作者|植田正治
譯者|王蘊潔
出版社|光乍現工作室
出版日期|2012/04/09

  《植田正治 小傳記:從日常場景創造超現實影像的攝影大師》一書作者是非常值得介紹的攝影家,他一生絕大部份時間都待在家鄉:日本鳥取縣小鎮,攝影風格甚少受到西方攝影風潮的影響,然而,法國藝術文化騎士勳章1966年首度頒發給攝影家時,獲獎者竟然是他,讓人跌破眼鏡,他在攝影界的地位也因此更無法被抹滅。

  1913年出生的植田正治,中學時愛上攝影,不久就在老家開照相館,開啟攝影生涯。相較於荒木經惟等當代日本攝影大師,他顯得極獨特。包括不受西方影響;在他那年代只有專業攝影師會開照相館,他卻始終謙稱為業餘攝影愛好者,偶爾操刀專業攝影,更多時候是為了記錄身邊人與事的興趣而攝影;作品主要刻畫小人物。

  最令人印象深刻的是,他作品中呈現的幾乎全是小老百姓,捕捉的場景大家也都熟悉。他用鏡頭記錄了這些看似平凡,卻令人回味無窮的時刻。此書正是庶民風格集大成,收錄他在1974年到1985年間在日本《每日攝影》雜誌發表系列作品中的一百七十張,他說這些作品是他自己人生的記錄,也是作品中人物的生命寫照。

  書中納入多篇短文,讓讀者能略知這位大師攝影風格形成的背景和他怎麼看待攝影這件事。荒木經惟主張攝影是一種意見表達,畫面難免激烈、前衛,植田正治坦承無法如此處理,他認為攝影就是記錄,默默地、平淡地捕捉一個人、一個場景的說話時刻,才是攝影的最大樂趣。讀過此書,就能知道為什麼他的作品那麼能貼近人心。

文章節錄

《植田正治 小傳記:從日常場景創造超現實影像的攝影大師》

  我從一九七四年到一九八五年的十二年期間,在《每日攝影》雜誌上分十三次發表了「小傳記」的系列作品。每一次如同文章片斷般的作品集,都是透過剛買的哈蘇(Hasselblad)相機的鏡頭和不同人物進行交流,同時,也記錄了到我住院為止的日常生活,其中更包含了藉由偶然機會發現的戰前玻璃乾板(Photographic plate)底片這個契機,回顧了自己的攝影人生軌跡。

  法國攝影評論家嘉伯里埃.波雷(Gabriel Bauret)看了「小傳記」所有的連載後指出:「這次編輯企畫的意義,絕非僅止於重新檢討過去的相片,或是發表新作,抑或藉由歸納注釋的語言,更明確地區分、定義自己的方法,連載本身就展現出作品的風貌,同時也呈現出攝影者隱藏在作品背後,又結合在作品內部的人生。」(摘自《攝影論.斷章》)

  本書把包括各種要素在內的「小傳記」作品群,以和當初連載相近的方式呈現在各位面前,還從當時寫的教材中,挑選出和植田的「攝影」態度,以及和本系列相關的內容一併刊載。如果各位讀者能夠從成為植田「自傳」的本系列中,發現充滿溫情和幽默的攝影魅力,將是本人最大的榮幸。

小傳記 用照片訴說童話的世界

  我這個人很容易對某件事著迷,好奇心也很強。

  常常對流行事物欲罷不能。

  二十年,或者是更早之前,

  曾經流行熱帶魚。

  當時,我也和其他人一樣,

  一頭熱地養了不少。

  當時,有一本關於養熱帶魚的專業書上有這麼一句話,

  「始於孔雀魚,也終於孔雀魚。」

  這句話始終留在我心裡。

  現在回想起來,發現這句話完全正確,

  我的熱帶魚生涯也完全符合了這句話。

  為什麼會提到毫不相干的熱帶魚,

  是因為攝影界也有類似的經典名言。

  「始於人物攝影,終於人物攝影。」

  相信有不少人聽過這句話。

  我記得之前曾經聽別人說過類似的話。

  我個人的情況也是如此。每個人在買了照相機後,最初都為家人,或是自己拍下肖像照,成為攝影高手後,各位想必也覺得人物攝影最富有變化。

  無論在任何行業,逐漸熱衷投入的過程中,往往會從最普遍的興趣開始入門。當初成為入行動機,而且原以為最簡單、最容易的對象,往往是最深奧、最值得探究的難題。希望各位瞭解,這個道理也適用於我們攝影界。

  攝影技術出現的動機,是想要正確留下事物的外形,也就是以記錄作為首要目的。即使從今往後,攝影會用於可以稱之為藝術的高層次表現手法,但無論在任何的時代,其根本理念,以及作為大前提的明確信念始終不變。

  雖然好像說得有點複雜,但所謂記錄,並不是胡亂地記錄,而是針對有興趣的事物,有必要的事物,用鏡頭加以記錄。因此,「人物攝影」是攝影世界永遠的課題。

  在我將近五十年的攝影生涯中,最令我印象深刻的回憶,都是由這些人物照串聯起來的。

  而且,所有的照片都是被攝人物看著正前方、像是紀念照片般的人物照。

  剛開始出現照片的昭和初期,攝影界也曾經經歷一段仿傚繪畫的時代。大家紛紛參考當時具有新穎繪畫風格的畫家作風,像是模仿西洋畫團體草土社的畫中相同的人物排列,就連被攝人物的姿勢和色調,都完全複製了繪畫的風格。

  在攝影被稱為「光和影的藝術」時期,因為我住在鄉下,因此覺得正面直立的姿勢才是鄉村的樸素味道,更能夠表現出鄉村風情。因此,那段時間,我專門拍這一類的照片。

  戰爭結束後不久,社會上的寫實主義浪潮也隨著曾經風靡一時的「絕對真實,絕對寫真」的呼籲,席捲了攝影界。這個暴風雨的時代沒有值得一拍的東西,曾經令我等感到自虐,感到失望。

  時代的浪潮很有趣,從大海的另一端傳來了當代攝影(Contemporary Photography)的概念,攝影界也邁入了「當代」的時代。直到這個時候,我才似乎終於在角落獲得了重生。

  之後,Diane Arbus的照片引起了全球的矚目,相信各位也知道,Richard Avedon在前不久舉辦的展覽會引起了廣泛的討論。

  雖然紀念照這個名稱不夠貼切,

  卻找不到其他更好的字眼來形容。

  如果說,當今是那種被攝者意識到鏡頭的存在,直接面對拍攝者,

  至少在形式上屬於這一類的照片受到重視的時代,

難登大雅之堂的我,也誠惶誠恐地拿出以前的照片呈現在大家面前,

  或許可以提供給各位一點參考,

  算是一種野人獻曝吧。

  有一件有趣的事,所謂時代輪流轉,

  當我把照片排開時,

  發現以前的照片和最近拍的照片之間有一種和諧。

  不禁萌生一絲悔恨,我一路走來的五十年,到底算是什麼?

  同時,也有一種豁達,覺得這正是我的所有。

  這兩種心情交織成複雜的心境。

  雖然有點意猶未盡,如果各位看了這些照片,

  願意給我指教,將是我最大的榮幸。

              (一九七八年十一月)

本網站使用相關技術提供更好的閱讀體驗,同時尊重使用者隱私,點這裡瞭解中央社隱私聲明當您關閉此視窗,代表您同意上述規範。
close-privac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