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底兩萬哩

發稿時間:2012/10/20
海底兩萬哩
海底兩萬哩
作者|儒勒‧凡爾納
譯者|楊松河
出版社|自由之丘
出版日期|2012/08/29

  這是一部不容錯過的十九世紀經典之作,被讚譽為科幻小說的鼻祖,也啟發了無數的後代作家。作者儒勒.凡爾納將天文、海洋、生物與地理,巧妙融合在一趟海底的探險之旅中,不但是西方大航海時代的智慧結晶,更突破了人類知識與想像力所能抵達的疆界。

文章節錄

  海底森林

  我們終於抵達這片海底森林的周邊,這無疑是尼莫船長遼闊領地中風光最為秀麗的一處園林了。他把森林看作他自己的私有財產,自認為有權獨佔這片森林,就像創世紀的人們有權統治世界一樣。不過話又說回來了,有誰曾同他爭奪過這片海產的所有權呢?難道另有第二個墾荒者比他更大膽,手裡操起一把斧頭,就敢來闖蕩這片陰森森的原始叢林,披荊斬棘,開荒種地?

  森林中有高大的喬木狀植物,當我們進入一道道大拱門之後,我的目光頓時被奇形怪狀的枝幹排序所吸引,此番布局我迄今見所未見。

  這裡沒有地毯似的草坪,地上寸草不生,小樹叢絕不橫生枝節,所有枝蔓不趴倒,不彎腰,不躺在水平面上。所有的植物都挺拔向上,仰望洋面。不論纖細如絲,還是寬闊如帶,全都像鐵杆一樣筆直。墨角藻和藤本植物長期受高密度海水的養育和支使,只知道不斷垂直向上成長。更有甚者,牠們一動不動,即使被我的手分開之後,一鬆手便立即恢復原狀,始終保持直立姿態。這裡是垂直線條的一統天下。

  但很快,我就見怪不怪了,從明亮變黯淡的周圍環境也司空見慣、習以為常了。林地上到處有坎坷尖利的塊狀物,很難一一躲開。據我觀察,這裡的海底植物品種應有盡有,甚至比兩極地帶和熱帶區域更為豐富。但是,我初來乍到看幾眼,卻不知不覺地把生物分類弄混淆了,錯把植形動物當作水生植物,把動物當作植物看待。然而,誰沒有看走眼的時候?何況在海底世界,動物和植物神態酷似,本來就難解難分。

  根據我的觀察,這裡的植物世界林林總總,只有根部表皮觸地。它們並沒有根系,對支援它們的固體並不太在乎,管它是沙,是貝,是殼或是卵石,只需附著物提供一個支點,而不必提供生命營養素。這些植物自生自長,在海水中求生存,深受海水的呵護,深得海水的養育。海底植物大都不長葉子,只長奇形怪狀的葉身,表面色彩並不豐富,只有玫瑰紅、胭脂紅、藏青、橄欖綠、獸褐、古銅等顏色。我在這裡又看到了招搖有風的團扇藻,自然不像在鸚鵡螺號船上看到的那種乾巴巴的標本,而是像孔雀開屏那樣豔麗,可以扇起萬種風情;還有古色古香的朱陶仙菜;抽著細長嫩芽、秀色可餐的昆布;纏綿悱惻、千絲萬縷、展開十五公尺高的盤絲海囊藻;頭重腳輕的花團藻,以及許許多多其他的海洋植物,其實牠們都不開花。有個風趣的生物學家說得好:「海底無奇不有,千奇百怪,那裡動物都開花,植物反而都不開花!」

  在高如溫帶林木的海底叢林之間,在牠們的淋漓蔭影之下,到處生長著一堆堆貨真價實的荊棘叢,開著一簇簇生動活潑的花朵;到處有植形動物的籬笆牆,上面有花枝招展的曲紋腦珊瑚,觸鬚明亮的暗黃色石竹珊瑚,青草叢生的六放珊瑚蟲;更令人想入非非的是蠅魚,牠們像蜂鳥似的從這支樹枝飛向另一支樹枝;還有那些兩腮鼓起、鱗甲尖利的黃色蠹蟲魚;還有豹魴鮄、松球魚等,在我們腳下一躍而起,活像一群沙錐。

  一點,尼莫船長發出暫時休息的信號。可謂正中下懷,於是我們就在翅藻綠廊下躺了下來,根根翅藻細如挺拔的立箭。

  片刻的休息讓我感到非常舒暢,美中不足的是不能彼此交談。既無法說話,也無法回答。我只能把我肥大的銅頭挨近貢協議的銅頭。我看見這條好漢眼睛閃爍生輝,看來他十分滿意,他在銅盔裡搖頭晃腦對我做鬼臉,簡直滑稽可笑到極點。

  海底漫步了四個小時,我居然沒有想吃東西的迫切食欲,不由有些驚訝。胃口為什麼會這樣,我也說不清楚。然而,與此相反,我卻昏昏欲睡,像所有潛水夫一樣,睏得要命。就這樣,我在厚厚的玻璃片後閉上了眼睛,頓時陷入難以自拔的昏睡狀態,而剛才只是由於不斷行走才得以挺過來的。尼莫船長和他的壯健夥伴早就伸開手足躺在清澈透亮的水晶液體中,給我們提供了海底睡眠的先例。

  這種沉迷狀態到底持續了多長時間,我的確難以估計,但一覺醒來,好像太陽正在西沉。尼莫船長已經起身,我也伸了伸四肢,就在這個時候,出現了一件意外的東西,我立即站了起來。

  就在離我們幾步遠的地方,有一隻高達一米的特大蜘蛛蟹,正乜斜著眼看我,它正要向我身上撲來。儘管我的潛水服相當厚重,可以保護我不至於被怪物咬傷,但我還是被嚇了一大跳。貢協議和鸚鵡螺號水手也都同時醒來。尼莫船長用手勢提醒同伴注意那隻橫行霸道的甲殼動物,水手當即給牠一槍結束了牠的性命,我看著那隻怪物抽搐著大爪垂死掙扎。

  此次遇險使我聯想到其他更可怕的動物,牠們可能經常出沒在昏暗的海底世界,而我的潛水服很可能抵擋不了牠們的攻擊。此前我從未想到這種可能性,現在我必須保持警惕。而且,我還以為,休息就意味著海底漫遊結束了,可是我錯了,尼莫船長不但沒有帶我們回鸚鵡螺號,反而繼續進行勇敢的跋涉。

  地勢一直走低,斜坡愈來愈大,沿著斜坡往下走,我們愈潛愈深。大約三點鐘光景,我們抵達一道海底大峽谷,只見兩邊峭壁聳立,水深一百五十米。由於潛水設備完善,我們超越了潛水九十米深的大關,這個深度過去曾被認為是大自然逼迫人類潛遊的極限。

  我敢說有一百五十米的深度,儘管手頭沒有任何儀器可以測定。但我知道,即使海水清澈無雜質,陽光也不可能深入一百五十米以下的地方。可是現在,恰恰就在這個地方,四周變得一團漆黑。能見度不及十步遠。我只好摸索著前進,就在此時,我忽然看見一道強烈的白光閃過。原來是尼莫船長剛剛打開他的電光探照燈。他的同伴跟著打開了自己的燈。貢協議和我也如法照辦。我轉動一下旋鈕,接通感應線圈和玻璃曲管。就這樣,四盞燈全亮了,大海方圓二十五公尺內被照得一片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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