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希米亞人

發稿時間:2013/03/23
波希米亞人
波希米亞人
作者|亨利.穆傑
譯者|高美齡
出版社|自由之丘
出版日期|2013/03/06

  普契尼譜曲的歌劇〈波西米亞人〉令許多世代觀眾感動,劇情的原創則來自十九世紀渴望成為作家的窮小子亨利‧穆傑,他因此書而成名。書中所寫關於巴黎一群貧窮、樂天而浪漫的年輕藝術家的故事,其實正是他和身邊友人的生活寫照,後來成為「波西米亞」一詞廣為人知的濫觴,並陸續成為多齣經典歌劇靈感的泉源,創意的影響力著實無限。

文章節錄

第二章 上帝派來的天使

  蕭納和馬塞爾工作了一整個早上,突然不約而同地停下手邊的工作。

  「天啊!真是他媽的餓!」蕭納叫道,接著不經意地說,「咱們今天吃早餐了嗎?」馬塞爾對這個問得很不是時候的問題極為驚訝。

  「我們什麼時候開始連著兩天吃早餐了?」他問道,「而且昨天是星期四。」他揮舞著畫筆,以傳道士的口吻說:「星期五不吃肉,或是任何類似的東西。」

  蕭納無言以對,只好繼續進行他的畫作,畫中有紅色和藍色的枝條,相互交織成一處簡單的住所,饒富哲理地暗示著甜蜜的友誼。

  這時,門外響起了敲門聲,老杜蘭德為馬塞爾送了一封信來。

  「三蘇。」

  「你確定?」畫家答道,「好吧,那我們先欠著。」

  門房走後,他關上門,打開信,看了第一行便開始在屋裡翩翩起舞,然後拉開嗓門大聲地唱著浪漫的小調,看得出他深深地沉醉在幸福中:「街上有四位青年,他們沒有精神吃不下飯,他們一起去醫院看病,嗒!嗒!嗒!嗒!」

  「這樣呀,」蕭納接著唱:「他們四個一起躺在大床上,兩個人的腳對著另外兩個人的頭。」

  「唱得真好!」馬塞爾繼續唱到:「來了一位仁慈的小姑娘──啦!啦!啦!啦!」

  「如果你不停下來,」蕭納說道,他開始懷疑好友是不是精神錯亂了,「我就要去彈我那首『藍色的藝術魅力』快板。」說著他便朝著鋼琴走去。

  他的威脅宛如將冰水倒入滾燙的溶液中,馬塞爾奇蹟似地冷靜了下來。「你看!」他說著把手上的信遞給他的朋友。那是一份晚宴邀請函,主辦人是一位喜愛藝術的贊助人。他曾委託馬塞爾為他鄉下的宅邸作畫,並且非常欣賞馬塞爾的才華。

  「就是今天,」蕭納嘆道,「真不幸,這張票不能兩個人去。不,等一下,你的贊助人是個黨員,你不能接受邀請!你的原則就是,不吃摻著人民血汗的麵包。」

  「呸!」馬塞爾回答,「我的贊助人是位溫和的激進分子,不久前,他還投票反對政府呢。另外,他打算下一筆新的訂單,還答應把我介紹給社交界。這樣才比較像星期五嘛,我已經餓得像烏果里諾了。我要去吃飯,現在!」

  「但是,這似乎有點困難,」蕭納接著說,他忍不住妒忌朋友的好運氣。「你總不能穿著你那件紅色法蘭絨外套和拖鞋去參加宴會吧。」

  「我可以去跟魯道夫或柯林借。」

  「你昏頭了啊!今天是二十號,每個月的這個時候,他們的衣櫥總是堆滿了要送洗的髒衣服。」

  「從現在開始到晚上五點,我一定可以找到適合的衣服。」

  「我花了三個星期才弄到一件衣服去參加我堂兄的婚禮,而那時候還是一月。」「那麼,我是怎麼樣的人,就怎麼樣去吧,」馬塞爾誇張地跨步說道,「總不能讓這區區的禮節阻礙我進入社交圈。」

  「但是你連靴子都沒有。」蕭納提醒他。

  馬塞爾心情激動地衝了出去。兩個鐘頭後他回來了,脖子上掛著假衣領。

  「這個假衣領好像不值得你跑這麼一趟,」蕭納說,「這裡的紙夠你做一打這玩意兒。」

  「但是,」馬塞爾手抓著頭髮說道,「我必須找些像樣的東西──該死!」他開始徹底搜尋房間的每個角落。一小時後,他湊出了一套服裝,包括:一條蘇格蘭格子褲、一頂灰色的帽子、一條紅領結、一件藍色馬甲、兩隻靴子,一隻黑手套以及一隻白手套。

  「必要時,我相信你可以弄成兩隻黑手套,」蕭納說,「穿上這些衣服,你就會像陽光般燦爛,如同一個真正善用色彩的畫家──」

  馬塞爾正忙著試靴子。啊!沒想到兩隻靴子是同一邊。他非常失望,突然間,他發現牆角有隻用來存放雜物的舊靴子。畫家如獲至寶。

  「一隻是方的,另一隻是圓的耶!」他那愛開玩笑的伙伴說。

  「我打算好好整理一下,看起來就不會那麼明顯了。」

  「好主意!現在你只要再有一件外套就可以了。」

  「哎呀!」馬塞爾緊握著雙拳大聲說道:「告訴你,只要給我一件外套,我願意用十年和這隻右手跟你交換。」

  這時他們聽到敲門聲。馬塞爾去開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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