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翰.羅彬斯食物革命最新報告

發稿時間:2013/04/13
約翰.羅彬斯食物革命最新報告
約翰.羅彬斯食物革命最新報告
作者|約翰.羅彬斯
譯者|李明芝
出版社|聯經
出版日期|2013/03/11

  你知道自己吃下肚的食物是怎麼來的嗎?諸多原因致使我們的食品安全政策發生疏漏,失去完整的把關能力,甚而部分基因改造生成品竟能通過檢驗貼上有機標示。作者直擊生活中與我們息息相關的食物來源,揭發我們不可不知的健康真相。

文章節錄

乳牛根本不開心

  加州乳品協會在全州布滿廣告招牌和其他廣告,洋洋得意地宣稱,州裡99%的牧場是家族經營。然而,為了達成這樣的形象,他們找遍州內所有剛好有養一、兩頭牛的農村家庭,然後聲稱他們每一戶都是牧場。以這樣的條件計算,這些家庭每一戶都算一座牧場,比重就跟在聖華金山谷(San Joaquin Valley)養了兩萬頭乳牛的企業經營牧場一樣。看到這些廣告的消費者可能認為,州裡的牛奶多數來自家族經營牧場,但事實上, 95%的牛奶其實是產自大型的企業牧場。

  真要感謝這些企業牧場所用的手法,使得加州每頭乳牛的年平均牛奶產量接近3000磅(約1362公斤),遠遠超過全國的平均值。產量增加似乎是件好事,但動物們為此得付出巨大的代價。乳牛每天被關在極不自然的環境裡,注射賀爾蒙、餵食抗生素,而且受到的待遇相當殘忍,就好像牠們只是長了四隻腳的牛奶幫浦。廣告裡描繪的開心加州乳牛,在現實生活中,有三分之一因為感染而感到痛苦折磨,還有超過一半的乳牛深受其他感染和疾病之苦。

  乳牛的自然壽命大約是20年,但加州的乳牛通常在4或5歲時就被宰殺,因為牠們的腳受到感染或因鈣質耗盡而變跛,或者只是因為牠們不再生產不自然的高產量牛奶。

  很難想像,現代加州乳牛這樣的生活,怎麼能被合理地視為快樂?此外,我禁不住要提出幾個問題。我們是否要廣告為事實負起責任?我們是否要問,他們告訴我們的跟真相有何相似之處?加州乳品協會進行的廣告活動,對於這些動物的生活描繪是悠閒而舒適。牛奶協會對「開心乳牛」的廣告很滿意,所以傾注了幾億的資金在全國大打宣傳。然而,這些廣告活動,是否在欺騙消費者呢?

  打著像是「有這麼多草,時間卻不夠」這種口號的廣告,讓我們誤以為加州酪農工業是個充滿鄉村風情的企業,那裡有茂盛、青翠的牧草地,看起來就非常像是——嗯,紐西蘭。這聽起來很不賴,只不過實際的情況是,加州的酪農業其實集中在乾燥又荒蕪的中央山谷(Central Valley)。在這裡,乳牛通常被關在過度擁擠的骯髒飼育場裡。有些乳牛終其一生都從未見過草的一片葉子。

  或許比較正確的廣告標語是:「有這麼多牛,空間卻不夠。」

  廣告裡呈現著小牛們在牧草地上開心地談論牠們的媽媽。然而這跟現實有點出入。小公牛出生後,通常只跟媽媽相處二十四小時左右,有些甚至還沒這麼久。之後牠們就被帶離媽媽身邊,要不拖去宰了、要不就被判決拴在小牛欄裡飽受長期折磨。

  廣告帶來的歡樂印象,讓我們相信這些酪農業的作法與生態環境和諧共存。不過還是一樣,這些可愛的照片完全都不符合現實。加州中央山谷裡1600座酪農場生產的排泄物,比整個德州的所有人口還多。加州奇諾盆地(Chino Basin)裡,每50平方英里(約129.5平方公里)土地上養的乳牛,每年產生的廢棄物總量堆起來有一個足球場那麼大,至於高度則是跟紐約的帝國大廈一般高。只要是下大雨的時候,奇諾盆地裡的牧場糞肥就會被直接沖進聖塔安納河(Santa Ana River)。其中還有相當大量的排泄物無以避免地進入了地下水層,而那裡卻是供應橘郡(Orange County)一半的飲用水之處。

  開心乳牛廣告從來沒有提過這件事情:2000萬加州人(州人口的65%)所仰賴的飲用水,受到源自牧場的硝酸鹽和其他毒物污染的威脅,而硝酸鹽已證實跟癌症和先天缺陷有關。

  有人說:「無知是福」,如果對於讓我們不舒服的事情不太清楚,某種程度上或許算是幸福。乳品協會似乎在助長我們的無知,因為他們從來沒有提到基因改造的牛生長賀爾蒙,在加州的大型牧場裡廣泛使用,以此提升牛奶產量。這種賀爾蒙在許多國家都被禁止,像是加拿大、澳洲、紐西蘭和大部份的歐洲國家,因為這會讓乳牛容易罹患乳腺感染和跛足,使牛奶裡的含膿量顯著提高,而且還可能使消費者的致癌風險升高。

  今日的許多消費者願意付更多的錢,購買人道生產和尊重環境的產品。如果有人生產的雞蛋是來自自由放養的雞,這些蛋在市場上售價就可比一般的生產方式來得高。如果有人用有機麵粉製作麵包,也可以因此賣更高價。不過,假使有人告訴大眾他們的蛋是來自放養的雞,但一切都是假造的;或者是有人告訴大眾他們用的是有機麵粉,但所有都不是真的,那又怎麼辦呢?他們的行為會被當作是不誠實嗎?他們是否會被視為企圖佔社會大眾的便宜呢?我們為什麼允許他們利用那些非常關心珍貴地球和地球生命,而願意付更高的價格來得到以尊重生命方式生產食物的人們呢?

  乳品協會為廣告作的辯解是,這些廣告主要是讓人看了心情愉悅,所以不要看得那麼嚴重。然而,就我所認知的乳品協會,並不是個娛樂事業。他們是否願意花數億經費製作廣告來娛樂大眾,或其實根本是想提高加州乳製品的銷售量呢?

  乳品協會說,廣告裡的牛在說話,但現實中沒有人認為牛會說話。因此,他們的結論是,廣告並沒有誤導觀眾。當然,他們這句話說得沒錯,沒有一個精神正常的人認為牛會說話。而他們的廣告,確實也沒有誤導人們相信牛會說話。但是,我從來沒有看過任何一個消費者運動的訴求是動物產品要來自會說話的動物。然而有相當多的消費者關心動物和地球,他們願意付更多的錢,獲得以人道飼養的動物產品以及用環保方式種植的作物。

  乳品協會明白,讓觀眾看到小牛被帶離媽媽身邊並關在窄窄的小牛欄裡,根本無法銷售他們的產品。展示瘦弱憔悴的跛腳動物因為痛苦和過度產乳,在壽終前就被帶到屠宰場割開喉嚨,也一樣無法推銷他們的產品。不過這就是加州乳品工業的悲慘現實。以幻想的開心乳牛廣告掩蓋這場悲劇,並不能緩解這些動物所忍受的苦難。

  這就是為什麼我會聯合善待動物組織(People for the Ethical Treatment of Animals,PETA),訴訟乳品協會的廣告是種不法詐欺。在我的眼裡,看到的是殘忍地在乳牛和牠們的小牛身上強加無止盡的痛苦。而且我也認為,毒害污染盆地的地下水,完全不可以原諒。此外,我覺得矇騙關心的消費者,遮掩動物受苦和環境受害這些事完全是種詐欺。因此,如果我坐視不管,眼看著乳品協會繼續花上億金額狂打開心乳牛的廣告,我會覺得自己不負責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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