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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特色依法治國 人權律師:鞏固統治工具

中共19大提出「依法治國」,但如香港國安法等法律的制定引起諸多爭議。旅美的中國人權律師滕彪指出,「依法治國」只是中共鞏固統治權的工具。圖為2019年七一大遊行香港警察用胡椒噴劑對付示威者。(中央社檔案照片)
中共19大提出「依法治國」,但如香港國安法等法律的制定引起諸多爭議。旅美的中國人權律師滕彪指出,「依法治國」只是中共鞏固統治權的工具。圖為2019年七一大遊行香港警察用胡椒噴劑對付示威者。(中央社檔案照片)

中央社記者翟思嘉

2021/06/26 10:22(11:30更新)

中共19大提出「依法治國」,但如香港國安法等法律的制定引起諸多爭議。旅美的中國人權律師滕彪指出,「依法治國」其實只是中共鞏固統治權的工具,同時也是欺騙民眾與國際社會的手段。

2017年10月,中共中央總書記習近平在中共第19次全國人民代表大會報告時提出「成立中央全面依法治國領導小組」,加強對法治中國建設的統一領導。提出到2035年基本建成法治國家、法治政府、法治社會,確立了新時代法治中國建設的路線圖、時間表。

2018年3月,中共印發「深化黨和國家機構改革方案」稱要組建「中央全面依法治國委員會」,負責全面依法治國的頂層設計、總體布局、統籌協調、整體推進、督促落實,作為黨中央決策議事協調機構。

不過,習近平所說的「依法治國」,與一般認知的有所不同。

滕彪表示,中共的「依法治國」與西方的「法治(Rule Of Law)」涵義是不一樣的,法治國家要求任何人都要在法律之下,且法律要通過一定的民主程序制定,但在中國,一方面黨跟政府的位階並不在法律之下,並時常帶頭違法;另一方面法律並不是透過民主議會制定的,這兩點與西方不同。

他指出,在中國的體制下,「共產黨講的依法治國,實際上是用法律來控制社會,來管制民眾」,「現在的中共一黨專政,連它標榜的依法治國也是做不到的」。

滕彪說,很多情況下,中共高層帶頭違反法律、無視法律,更多的是官員個人意志的體現,「紅頭文件」就是一個例子。

「紅頭文件」為俗稱,此類文件的特點是「針對不特定對象所發布的,能夠長期、反覆適用的行政規範性文件」,在中國行政體系被高度使用,此類文件發布是在權力機關和有關機關及企/事業單位、社會團體內部傳達,與一般法律、法規、規章必須公布於報刊媒體不同。

然而,「依法治國」與中共現行的威權體制似乎也有所矛盾。滕彪表示,1949年之後,整個中國的司法體系都完全在共產黨的控制之下,經歷過中共前領導人毛澤東的統治與文化大革命,中國當時「連司法的基本形式都沒有」,後來雖然恢復司法制度與律師制度,看似比文革時進步,但仍然在共產黨的控制之下,司法完全聽命於黨跟政府,尤其涉及政治、人權等敏感案件,司法還是被政府控制著。

而當前的中國司法情況在「近些年習近平上台後情況更糟糕」,滕彪指出,與中共前領導人江澤民、胡錦濤時期相比,司法更加強化黨的意識形態,現在情況「明顯愈來愈壞」,並且趨勢也是一再向下,看不到任何進步的信號,司法程序受到破壞的例子,「太多了」。

旅美的中國人權律師滕彪表示,維吾爾人被關到集中營,至少100萬人被剝奪人身自由、受到酷刑,但過程中沒有任何司法的介入。圖為新疆喀什市再教育營。(路透社)
旅美的中國人權律師滕彪表示,維吾爾人被關到集中營,至少100萬人被剝奪人身自由、受到酷刑,但過程中沒有任何司法的介入。圖為新疆喀什市再教育營。(路透社)

他指出,一些律師跟異議人士被抓後多年處在被失蹤狀態,不讓家屬律師會見、不開庭,沒有任何消息;酷刑也是普遍存在,「維吾爾人被關到集中營,至少100萬人被剝奪人身自由;受到酷刑」,但過程中沒有任何司法的介入,沒有法院、也沒有依照刑事訴訟發處理,「完全是以非法的方式把這麼多人關進集中營,這種例子非常多」。

在這樣的背景下,中共提出「依法治國」,更稱到2035年要基本建成法治國家、法治政府、法治社會。騰彪說這個目標完全是「臆想」,「或者說是用來欺騙中國民眾與國際社會」。

他說,「法治」國家、政府這個概念和共產黨的體制與共產黨的意識形態完全相悖,中共所謂「依法治國」的目標是不可能實現的。

他表示,對中共來說,如果「法律有利於中共控制社會,它就加以執行;如果賦予公民權力或賦予公民基本自由,它就完全不予理會、踐踏法律。」比如新疆維吾爾人議題、對異議人士、對法輪功、家庭教會,就是中共完全不考慮法律的例子。一些敏感案件,表面上透過檢查院法院,但本質上是不考慮法律,多的是「用莫須有的罪名定罪判刑」。

「這個就有點像2018年習近平廢除國家主席任期限制,他表面上也是修改憲法,用法律的形式,但他的本質是為了破壞法制精神。」滕彪說。

「中共討論法律的制定、修改、廢除時,完全沒有任何民意基礎,它也沒有民主選舉、多黨競爭」,滕彪說,因此中共可以把自己的意思完全以法律的形式體現在表面,但實際違背基本人權自由與法制精神。「他可能出台很多法律但不代表他尊重法制精神」、「中共可以不斷地制定『惡法』」,所謂依法治國,其實徒具形式。

中國人大常委會2020年6月30日強行通過「香港特別行政區維護國家安全法」,即日深夜生效實施。至今年4月,國安處累計拘捕了約100人,其中超過一半已經被起訴,其中包括諸多香港「反送中」運動中的知名活動人士,及香港泛民派政治人物。

香港通過國安法後,中共官媒當時形容:「這是『一國兩制』制度體系建設的一件大事,也是全面依法治國的顯著增量」。事實上,自中共總書記習近平發表「依法治國」論述後,「依法治港」開始常被提及,在「反送中」運動過後,中中共對「一國兩制實踐」及「基本法」,都有了自己的解釋。

滕彪認為,中共想用法律這樣一種形式,把香港的公民社會、香港的基本言論自由與法制「奪走」,香港原來以法制社會聞名,但中共制定香港國安法就是想用法律形式剝奪這樣的香港法制精神,同時背離中英聯合聲明與香港基本法。

他指出,香港國安法實施後,香港的基本人權自由和法制狀況都在急遽下滑,「非常迅速地在『大陸化』」。雖然目前香港民眾享有的自由、權利還是比大陸人多很多,「但趨勢是非常糟糕的」。

自1990年起每年舉辦的六四紀念活動,去年與今年都被港府以防疫為由不准舉辦,同時,多名民主派人士先後因非法集會等罪名被捕。滕彪認為,這就是香港的自由民主正在喪失的例證,從這個趨勢來看,中共未來也不可能對香港的管制有所放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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