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陸何處

發稿時間:2020/10/23
著陸何處
著陸何處
作者|布魯諾.拉圖
譯者|陳榮泰、伍啟鴻
出版社|群學出版
出版日期|2020/10/07

  為什麼川普崛起後,全球暖化的真偽竟成為爭論焦點?社會學家Latour指出,氣候懷疑論興起,和貧富差距惡化、難民潮等全球危機同時出現並非巧合。背後原因出在政商菁英已決定卸下領導世界之重任,即便生態挑戰迫在眉睫,他們仍打算榨盡地球剩餘資源,為頂層的1%築起堡壘,迴避未來災變的降臨,就像當年鐵達尼號的富裕乘客搶先棄船逃亡。這就是氣候懷疑論抬頭的前因後果。本書邀請身為99%的你我,一同關注氣候政治的出路,行動永不嫌晚。

文章節錄

  這篇論文的用意別無其他,只是因為唐納.川普當選總統,我想藉此機會把三個現象連結起來。儘管許多評論者已指出這三種現象,但他們卻未必看見其中的關連;也因此他們沒能看到,把三個現象放在一起,我們將能得到多麼巨大的政治能量。

  這段歷史的第一個特徵是所謂的「去管制化」(dérégulation),這個詞讓「全球化」的字眼變得愈來愈帶貶義。同時,各國貧富不均的問題也一起開始爆炸性地加劇。但除了這兩種現象,還有最後一個現象,人們較不常強調:在這段時間,有人嘗試有系統地否定氣候突變。(此處「氣候」一詞含義寬廣,泛指人類和人類生存所需物質條件之間的關係。)

在這篇論文,我提議把這三個現象看作同一個歷史情境的不同症狀。它們顯現出,一大部分的上層階級(今天我們過於籠統地稱之為「菁英」)已作出結論,相信地表上不再有足夠空間給他們和其他的住民。

  因此,這些上層階級知道無須再惺惺作態,無須假裝歷史仍將邁向共同前景,「全人類」從而變得同等富足。從1980年代起,上層階級便不再打算領導世界,反而跑到世界之外尋求庇護。由於他們落跑——川普只不過是其中一個象徵——如今我們都在承擔後果,缺少能夠分享的共同世界,我們因而感到心煩意亂。

  我的假說是:如果不把氣候問題及對它的否認放到核心位置,便完全無法理解最近五十年來的政治情勢。如果不知道我們已經進入新氣候體制,便無法理解貧富不均的加劇、去管制化的擴張或對全球化的批判,尤其無法理解何以有人急著想回到古老的民族國家保護傘下——我們把這種渴望稱之為「民粹主義崛起」,不過這說法並不對。

支持全球化的上層階級,如何一步步擺脫團結的包袱

  如果借用《鐵達尼號》的老比喻,可以說:上層階級深知船難真有其事,便霸佔了救生艇,並要求管弦樂團盡量拖長搖籃曲的演奏時間,以便在其他人因船隻過度傾斜而有所警覺之前,趁月黑時分逃之夭夭!

  我們也可以引用另一件真實事件,而非譬喻,或許可說明得更清楚:1990年代初期,埃克森美孚公司(ExxonMobil)發表了關於氣候變遷危險的優秀科學論文,但在此之後,卻決定大量投資在瘋狂的石油開採,同時還大力投入同樣瘋狂的論戰,支持氣候威脅不存在的說法。

  從現在起我們應該稱他們為「愚民菁英」(élite obscurissante)。這些人其實知道,如果他們還想繼續過著富足的生活,便不該再假惺惺,就算在夢裡,都不該再假裝願意跟世上其他人共享土地。

  這個假說可以解釋何以加法全球化會變成減法全球化。

  1990年代以前,人們說到現代化視野,還會聯想到進步、解放、富裕、舒適甚或奢華等概念,尤其會想到理性的概念;然而由於去管制化來勢洶洶,貧富不均日益加大,團結理想又被放棄,現代化的視野便與憑空冒出、又只服務少數人的獨斷決策,逐漸勾結在一起。最好的世界於是成了最壞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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