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的演講(典藏紀念版)

發稿時間:2012/11/24
最後的演講(典藏紀念版)
最後的演講(典藏紀念版)
作者|蘭迪‧鮑許、傑弗利.札斯洛
譯者|陳信宏
出版社|方智
出版日期|2012/10/25

  一場轟動全球的演講;原意留給三位幼兒未來人生海岸的瓶中信,卻意外感動許多擁有夢想的人。一向熱情風趣又充滿創意的蘭迪‧鮑許教授,在罹癌後,跨出資訊科學專業,寫就這本書,鼓舞你我實踐人生夢想,進而體悟到何謂生命的精髓。

文章節錄

光榮退場

  有很多教授都發表過題目為「最後一場演講」的演說,你可能也聽過這類演講。

  這種演說在大專校園裡已然成為慣例。教授經常受邀思考自己人生的大限,藉此談論自己認為最重要的事情。聆聽這樣的演說,聽眾總是不免想到這個問題:如果我們知道自己的人生已經走到了盡頭,會有哪些智慧之語要告誡後人?如果明天我們就不在人世,那麼我們希望留下什麼樣的榜樣?

  多年來,卡內基美隆大學持續舉辦「最後的演講系列」課程。不過,等到主辦單位請我發表演說的時候,這個系列已經改名為「人生旅程」,希望受邀的教授「回顧自己私人生活與職業生涯的旅程」。這樣的描述看起來並不特別吸引人,但我同意遵循這項原則。他們把我的演說時間排定在九月。

  那時候我早已檢驗出了胰臟癌,但我頗為樂觀。說不定我會是少數得以存活下來的幸運者。

  在我接受治療的期間,主辦單位仍然不斷寄電子郵件給我,問我:「您的演講內容會談些什麼?請提供演說大綱。」學術界的形式慣例絕對不能省略簡化,就算你有其他的事情要忙,甚至是忙著要保住性命,也一樣不能便宜行事。到了八月中,主辦單位表示已經必須印刷演講海報,所以我一定要決定演說的題目。

  不過,我也就在那個禮拜得知了這項消息:最近一次的治療結果無效,我只剩下幾個月的時間可活了。

  我知道我可以取消演說,別人一定能夠體諒。突然間,我有好多其他的事情要處理。我必須因應自己的哀傷情緒,也必須撫慰愛我的人。我必須投注全部心力,把家裡的事務理出頭緒。但儘管如此,我卻沒辦法把那場演講拋在腦後。想到自己能夠發表一場真正是人生中的最後一場演講,我就不禁躍躍欲試。我能說些什麼?聽眾會有什麼樣的反應?我的健康狀況有可能讓我講完全程嗎?

  「他們會讓我取消,」我告訴我太太潔伊:「可是我真的很想發表這場演說。」

  潔伊向來是我的啦啦隊。只要我對某件事物感到熱中,她也總是一樣熱中。不過,她對這場所謂最後的演講卻頗為持疑。我們剛從匹茲堡搬到維吉尼亞州東南部,以便在我去世之後,能夠讓潔伊和孩子們離她娘家近一點。潔伊認為我應該把我珍貴的時間用來陪伴孩子,或者整理新家,而不該花時間撰寫講稿,並且跑回匹茲堡去發表演說。

  「你可以說我自私,」潔伊說:「可是我要霸占你。你在這場演說上花多少時間,就等於是浪費了多少時間,因為這些時間都不是用在陪伴孩子們和我。」

  我了解她的立場。自從我生病以來,我就暗自發誓要順從潔伊的意思,尊重她的願望。我認為自己有義務盡力減輕她因為我的疾病而承受的重擔,所以我才會花那麼多時間為我家人將來沒有我的生活預做準備。儘管如此,我還是擺脫不了想要發表這場最後演講的念頭。

  在我的學術生涯中,我發表過不少相當精采的演說。不過,在資訊科學系所裡被人稱為最佳的演說者,就像是被人讚譽為七矮人裡最高的一個。一時之間,我突然覺得自己還有更多的東西可以和別人分享。我覺得我如果把全副心思放進去,也許能夠提供別人一些特殊的東西。說「智慧」也許有些誇大,但這說不定就是我能夠分享給別人的東西。

  潔伊還是不贊同我的想法。最後,我們只好向萊絲(Michele Reiss)尋求建議。她是一位心理治療師,我們在幾個月前開始接受她的諮商。她的專長在於幫助有成員罹患絕症的家庭。

  「我了解蘭迪,」潔伊向萊絲醫師說:「他是工作狂。我知道他一旦開始準備這場演說,就會變成什麼模樣。他一定會把所有精力都投注在上面。」她認為我們目前面對的問題已經非常艱鉅,準備這場演講只會增加不必要的負擔。

  潔伊不高興的原因還有另外一個:依照學校安排的演講時間,我必須前一天就飛到匹茲堡,而那一天正是潔伊的四十一歲生日。「這是我們最後一次能夠共度我的生日,」她對我說:「你真的要在我生日當天拋下我嗎?」

  當然,想到要在那一天拋下潔伊,對我來說也是相當痛苦。不過,我還是擺脫不了發表演說的念頭。我已經把這場演講視為我職業生涯的最後一刻,藉此向我的「職業家庭」道別。我甚至不免做起美夢,希望自己能夠發表一場精采的最後演講,就像即將退休的棒球強打把生涯中的最後一顆球轟上上層看台。我一直很喜歡《天生好手》這部電影的結尾,在那一幕裡,年老又受傷的主角哈布斯,奇蹟般地擊出了一記高飛全壘打。

  萊絲醫師聽完了潔伊和我的說詞之後,才開口說話。她說,在她眼中看來,潔伊是個非常重視感情的堅強女性,原本希望花上數十年的時間和丈夫一起建立美滿的生活,把孩子養大成人,但現在我們能夠相處的日子卻突然壓縮為只有幾個月的時間。至於我,她則認為我還沒準備好要完全隱退於家庭生活中,更不打算就此放棄人生。「這場演講可以讓我所關心的許多人最後一次看到活生生的我,」我語氣堅決地告訴她:「藉由這個機會,我可以好好思考哪些東西對我來說才是真正重要,可以奠定別人在我死後對我留下的印象,也可以讓我在告別人世之前發揮一點正面的影響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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