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自然的獵人:博物學家威爾森

發稿時間:2020/08/21
大自然的獵人:博物學家威爾森
大自然的獵人:博物學家威爾森
作者|威爾森
譯者|楊玉齡
出版社|天下文化
出版日期|2020/08/07

  故事從在天堂海灘流連忘返觀察水母開始,《大自然的獵人》由生物多樣性之父威爾森親著。威爾森擁有許多頭銜,他是美國國家科學院院士、世界螞蟻研究泰斗、兩度普立茲獎得主。這樣赫赫一生,卻始自孤獨而動盪的童年,破碎家庭的獨子、因釣魚刺傷右眼失明、又因遺傳缺陷聽力損傷,但這些都無法粉碎他成為生物學家的決心,骨子裡他是狂熱的獵人、探險家、發現者。閱讀本書,跟著威爾森一同體驗他如獵人般追逐、繽紛燦爛的人生。

文章節錄

《大自然的獵人:博物學家威爾森》

天堂海灘

  在久遠的記憶中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或是我們認為發生了什麼事,完全是圍繞著一小把強烈印象建立起來的。

  就我個人來說,我七歲時留下的一個鮮明印象是:我站在天堂海灘(Paradise Beach)外的淺灘上,低頭凝視水中的一隻大水母。海水如此平穩、澄清,水母身上每一處細節都展現在我面前,彷彿牠是被關在玻璃瓶中似的。這種生物真是令人驚嘆,完全不同於我原先對牠的印象。於是,我盡可能從水面上,用各個不同的角度去端詳牠。牠那帶有淡淡光彩的粉紅鐘罩上,布著許多細細的紅線,這些紅線由中央輻射向鐘罩型身體的邊緣。鐘罩型身體的邊緣垂下一圈觸手牆,環繞並稍微遮蓋裡面的一條攝食管,以及其他的器官。這些器官翻來翻去,就好像溼答答的窗帘似的。對於這些位置較低的組織,我只能看到一點點。我想要看得更清楚些,但是又不敢再涉得更深,只好頭湊得更近些。

  如今,我知道這一隻水母是「大西洋海刺水母」(Chrysaora quinquecirrha),屬於缽水母綱(scyphozoan),而且還知道牠是遠從墨西哥灣漂游到天堂海灘外的海洋生物。但是在當時,我完全不知道這些動物學方面的專有名詞,我只知道牠叫做水母(jellyfish)。然而,這隻動物是那麼神妙,而「果凍般的魚」(jelly-fish)這個討人厭的名字,是多麼不適當,多麼貶損牠。我早就應該輕輕呼喚牠真正的芳名:賽弗柔安(scyph-o-zo-an)!想想看,我發現了一隻「賽弗柔安」!對這趟值得紀念的發現來說,這個名字適合多了。

  只見牠停在那兒好幾個小時都不游開。當暮色低垂,我必須離去時,牠身體下方那堆糾纏不清的東西,看起來似乎又更深入黝黯的海水中。我不禁好奇:這到底是一隻動物還是一群動物?現在,我能肯定的指稱牠是一隻動物。而就在同樣一塊水域,還有另一種外形類似的生物,俗稱「葡萄牙戰艦」的僧帽水母,則是由一群動物緊密結合,各司其職,形成功能運作完整且和諧的生命共同體。

  像這類事實,我現在能輕易列舉出一大串,但是都不能和這隻水母相提並論。牠突然間硬闖進我的世界,來自我不知道的地方,散發出無法用言語形容的氣氛,我只能想到下列字眼:「在深海王國中,一場詭異、神祕的即興演出」。直到現在,只要我凝神回想,這隻水母依舊能表達出蘊藏於大海中的神祕以及邪惡。

  為什麼我要在事過境遷近六十年後,對諸位講述這個小男孩與怪水母、豹蟾魚以及海中怪獸的故事?我想,這是因為它勾勒出一幅輪廓,隱約可見一位博物學家是如何造就出來的。

  一個小小孩來到深水邊緣,滿心期待準備迎接新奇事物。他就像是我們遠古時代的祖先,帶著好奇心,來到像是馬拉威湖的湖濱,或是莫三比克海峽邊。同樣的經驗一定在成千個世代中,重複了無數次,換得的報酬也相當可觀。海洋、湖泊,以及遼闊的大河,都能做為採集食物的來源以及抗敵的屏障。地理疆界無法阻止我們的祖先向外播遷,他們可不會困坐在不毛的山溝裡等死,他們看起來簡直能應付任何形式的變局。水域總是位在那兒,亙古不變、無瑕可擊,大部分可望而不可及,同時又豐富得取之不竭。

  要造就一位自然科學家,要緊的是在關鍵時刻的實地經驗,而不是有系統的知識。所以說,頂好能先當個野人,什麼學名、解剖學知識都不知道也不要緊,頂好能先花上大量時光去隨意探索和做夢。卡森(Rachel Carson)非常清楚個中道理,她在 1965 年出版的《驚奇之心》(The Sense of Wonder)中,用不同的字眼表達了同樣的意思:「如果說,對真實的體驗是種子,日後能長成知識及智慧,那麼,感官的情緒和印象就是這些種子生長所必須的沃土。童年時光正是培育沃土的時機。」她很明智的把孩童領到了海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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