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複合展演空間 Live House走向未來

現在年輕人都是草莓?這句話對李東祐可能不適用,他在台北開了間Live House,樂悠悠以杜悠悠之口。
2021/2/27
文:陳凱棠/攝影:徐肇昌/影音:洪凰鈞、黃大維

那一堆負債換來的Live空間 

東祐的樂悠悠之口,樂悠悠之口與東祐,一個圓形的大嘴巴,是樂悠悠之口的Logo。問東祐,樂團的人開店都很帥,Live House基本都是英文名,那這個展演活動空間/共同工作空間,為什麼叫「樂悠悠之口」?八十八顆芭樂籽的鼓手李東祐說,原因只是因為他媽媽都叫他「祐祐」。

「後來想到杜悠悠之口,感覺有諷刺的感覺,而且我希望這個口,應該可以是生活的出口,也可以是音樂的入口。」感覺東祐不喜歡這個問題。他說,畢竟原因真的超級無聊。

也是玩團的人,也是不太怕死的人,但東祐並不是橫衝直撞的那種,這個地點他找了半年,樂悠悠之口位於華視大樓地下室,光復南路旁,離鄰居有段距離,表演的音量雖要注意,但也有點彈性空間。這裡地點佳,2019年底搬過來,之前是開在行天宮、民生東路那一帶。東祐想要做Live空間,想法在當兵時即已萌芽。走到今天,搬來華視大樓是他認為可以開始穩定的第一步,因為空間大、容納的人也多。「但去年一整年,在金錢上其實沒有得到什麼太特別的回饋。」

東祐想了想,補充了一句,「得到的是一堆負債」。

樂團「八十八顆芭樂籽」的鼓手李東祐,2019年為他的展演空間「樂悠悠之口」找到新址。(攝影:徐肇昌)

東祐年紀跟「八十八顆芭樂籽」的人年紀差了一點,1996年主唱阿強組這個樂團的時候,東祐還只有國小。「我是2010才加入的,第一次看到芭樂籽是在高中。」東佑說以前他每個禮拜都去Live House,高中到大學,剛好閃靈樂團的主唱Freddy開的聖界收掉,後來The Wall開了,他就常常去泡在那裡。

「在2005年的時候,台北聽團的人已經很多了,但整個台北市有在玩創作樂團的人,大概不到100人。」他記得那時候他很單純,就是喜歡音樂,後來也組團,大學時開始表演。「我還記得,第一個表演的地方是河岸留言。」

東祐與樂悠悠之口

對於東祐,樂悠悠之口是複合式的音樂展演空間,不像是以前Live House那樣很硬氣的搖滾。「我服役時是替代役反毒大使,單位裡面有劇團、樂團、做視覺的人,任務就是去表演、宣導,叫大家不要吸毒。」服役一年,東祐差不多演了50場,「我在這個單位裡發現,把不同專業的人湊在一起,會讓大家感覺更好。」自發現這件事情之後,東祐就一直想要做一個把不同領域的人湊在一起的空間。

東祐想要跨領域的人能夠碰撞、交流,樂悠悠之口就是在這樣的想法下誕生。(攝影:徐肇昌)

退伍後,他曾經跟漫才團體魚蹦興業一起合租工作室,「當時我在教鼓,我本來想要用我有的東西,來賺錢、來生活。」他想玩樂團,有正職工作的話,玩團會很難經營。這樣搞了2年,東祐才決定弄自己的店,找到民生東路,開了樂悠悠之口。

「我在2015年底開始做表演,保留一部分工作室,然後打掉隔間,把排練場做成可以表演。」設備、硬體齊全後,開始找樂團、找劇團來演出。「那時候很辛苦,因為只有我一個人。」喬表演、盯場地各種事,都得要他來做,聽起來超級辛苦,這個時代想要做這種事,真的要很瘋狂,東祐人看起來溫溫的,不像是那種一頭熱的樣子。

從開始至今都是挫折,2018年底本來想把這個品牌收掉,「當時樂悠悠之口在民生東路,已有3層樓空間,且表演也已經很多了,演出很多都滿場。」聽起來很棒,但東祐沒有笑容,淡淡地說,「可是我發現,縱使是這樣,我都還要活得很辛苦,到底為什麼?」

當時東祐很認真地想,原因只有一個,就是場地太小,能容納的觀眾太少,最多只能放50個人,實在不太夠,所以他的解決方法是「再開一個更大的」。東祐那時候說服了父母支持,「要跟他們說,倒了就是因為太小,只要大一點就不會倒了。」

所有的事一個人扛,開店初期,李東祐基本上自己搞定大小事。(攝影:徐肇昌)

「我在那個之後就開始想,要不要回去上班?要收掉嗎?但是花了5年在這個店,如果這個時候不做了,那我這5年在幹嘛?」那時東祐已經開始兼職,去演唱會、音樂祭做舞監、導演,每場有個一萬、二萬的收入,加減貼補。

後來他找到華視大樓的場地,2019年遷入,後面的事,眾人應該都還很有感,就是疫情來了。東祐得到了更大的場地,也吃了更多的負債,但也因此,真的讓他實現了理想。他認為,這樣也是得到經驗,更有著累積品牌知名度的機會。

Live House 走向複合的未來

「我這個場館跟其他Live House最不一樣的地方,就是Live表演以外的演出會多很多。」東祐說,這是他認為現在Live House與過去最大的不同。就是希望藉由不同表演者、觀眾群的交流,創造出更不一樣、聆聽現場演出的文化。

「樂悠悠之口」以複合式展演空間為核心,歡迎各種不同的演出、人群,希望讓更多人接近現場表演。(攝影:徐肇昌)

樂悠悠之口現在除了樂團演出,也有舞台劇、音樂劇的表演,亦時常邀請藝文人士舉辦相關講座,其他如電影放映、分享的活動,還有各種小型展覽,樂悠悠之口都曾製作與舉行。

「我的角色很明確,就是扮演基層的培養皿。」樂悠悠之口不想讓觀眾感覺到距離,不想給觀眾負擔。搬到華視後,能夠容納的人數大約是200人,「我們只要賣超過200張票,就算sold out了。」

票價訂得不高,大多新台幣500元左右,東祐希望藉由這樣的價格,讓人們有超值的感覺。「我想要讓聽團的人變多,看戲的人變多,所以勢必要吸引一些平常不會聽團的人。」突破同溫層不是易事,但東祐覺得樂悠悠之口可以,因為它的地理位置,也因為定價策略。「我想要讓在松菸逛街的人,也願意下來看看,在東區逛街的人,也願意下來看看。」

過往Live House很少,樂團不多,聽團的人也不多,所以大家都很珍惜,但東祐現在看到的不是這樣,這個時代因為音樂製作、組團資源比以前多更多。「所以樂團增加的速度比觀眾更快;當然,團越多有另一層面的競爭,會自然淘汰。」但東祐說,團成長的速度還是太快,觀眾成長的並沒有那麼多,還不足以支撐樂團的成長。

東祐從民生東路開始,走到現在的華視大樓,要說穩定可能還談不上,但放棄,還沒出現在他的腦中。(攝影:徐肇昌)

東祐的下一個目標,就是讓場館每個月有穩定的20場演出,然後要能夠讓更多人注意,也注意那些表演的樂團。身為一個挑戰新型態Live House成就的男子,東祐看起來並不覺得會失敗,也沒有籌碼失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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