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經典暢銷三十年、全新第四版
入門政治哲學思想的必讀之作
探究國家或社會中習以為常的權利、自由、財產,與其應當如何分配、限制,正是政治哲學所關切的主要議題之一。
面對這些橫跨數世紀、深深影響我們的疑問,由英國牛津大學教授喬納森.沃夫所撰寫《人天生就是政治動物:政治哲學緒論》中,以洗鍊清晰的文筆呈現政治哲學最核心的議題,揭露古往今來的政治家、哲學家嘗試回應的論述,不僅提及國家存有、政治體制、自由權利及經濟制度,使我們理解當代社會何以成形,更觸及近十幾年關注的新興問題:性別、種族、全球正義等議題。
內容節錄
《人天生就是政治動物:政治哲學緒論》
引言
「我本來以為是一夥英國男孩—你們都是英國人,對吧?
—本不應該鬧得這樣不可收捨—我是說—」
「開頭還不錯,」拉夫爾說道,「可後來—」
他停頓了一會。
「起先我們待在一塊—」
警官幫忙點了頭。
「我知道,你們相處得挺不錯,像《珊瑚島》裡寫得那樣。」
威廉.高汀(William Golding),《蒼蠅王》
(Harmondsworth: Penguin, 1954),第192頁
勞勃.麥可.巴蘭坦(Robert Michael Ballantyne)的《珊瑚島》(1858)是一個關於三個英國男孩流落荒島的故事。他們憑藉著勇氣、智慧與合作,擊退了海盜和當地的野蠻人,在南洋享受著田園生活。威廉.高汀筆下的人物也發現他們自己置身在一個富饒的珊瑚島,但很快就陷入爭執,繼而陷入絕望的部落戰爭。巴蘭坦和高汀在講述他們的故事時,提出了對立的畫面來回答我們的第一個問題:在一個「自然的」狀態下,生活在一個沒有政府的世界會是什麼樣子?
為什麼要問這個問題?它與政治哲學的關聯性為何?我們把生活在一個政治制度(political institution)林立的世界視為理所當然:中央政府、地方政府、警察、法院,這些制度分配並管轄政治權力。人們被指派擔任職位,並且主張有權命令我們以各種方式行事。如果我們不服從並遭受逮捕,我們將受到懲罰。部分來說,我們每個人的生活都是由他人的決定所構成和控制的。在我們的生活中這種程度的干預似乎是無法忍受的,但有什麼替代方案?
一個自然思考國家的起始點是問說:沒有國家的話,事情會變得怎麼樣?要理解為什麼我們擁有某樣東西,考慮它不見了的情況通常是個好策略。當然,我們很難只是為了找出沒有國家的生活會是什麼樣子就廢除國家,所以我們在實踐中能做得最好的事情就是進行一場思想實驗(thought experiment)。我們想像一個「自然狀態」:一個國家不存在,沒有人擁有政治權力的情境。然後,我們決定在這些條件下生活會是什麼樣子。透過這種方式,我們就能對沒有國家的生活得出一個看法,希望這個看法將幫助我們理解為什麼我們擁有一個國家。也許我們將會理解國家是如何證成的:假設國家的存在是合理的,以及它應該採取什麼形式。
曾有過沒有國家的自然狀態嗎?許多哲學家似乎不願意致力於探討這個主題。例如,瑞士法國哲學家讓.雅克.盧梭(Jean Jacques Rousseau, 1712-1778)認為,從自然狀態過渡到「市民社會」(civil society)(一個由正式國家進行統治的社會)會需要很長的時間,以致於假設現代社會是以這種方式產生的,本身就是一種褻瀆。他辯稱,過渡所需的時間比起記載在文獻中的世界年齡還要長。然而,另一方面,盧梭也相信確實有過人們生活在自然狀態的當代案例,而我們在本書〈導論〉中考慮過他對於政治權力之定義的洛克,則認為生活在十七世紀美洲的許多群體都是如此。
但是,即使從未有過真正的自然狀態,我們仍然可以思考一個問題:假設如果我們發現自己處在一個沒有國家的狀態,那會是什麼樣子。英國哲學家湯瑪斯.霍布斯(Thomas Hobbes, 1588-1679)對於英格蘭內戰(the English Civil War)深感憂慮,他認為他的國家正墮入自然狀態之中。在《利維坦》(Leviathan)(1651)中,他描繪出那會是多麼不愉快的景象,好說服他的讀者有政府存在的好處。據此,為了本章的目的,我們不需要花費太多時間討論人類事實上是否曾經生活在自然狀態。我們只需要接受這是有可能的。
這有可能嗎?有時候,有人宣稱人類不僅一直生活在國家之下,而且這是他們唯一可能的生活方式。照這種觀點來看,國家自然地存在,對人類來說是自然而然的。這種觀點通常與古希臘哲學家亞里斯多德(Aristotle, 384-322 B.C.)聯繫在一起。如果我們生活在一個沒有國家的社會裡,或許我們就不是人類了。也許我們會成為另一種動物。因此,如果人類存在,那麼國家也存在。如果這是真的,那麼對自然狀態的推測就是多餘的。
對此,有些理論家宣稱說,我們有很多證據證明,在人類漫長的歷史裡,人類曾生活在各式各樣的環境和安排中,包括沒有國家的情境,而這類主張對於無政府主義者所提出的論點來說是至關重要的(我們將在本章後面回到這些論點上)。但是,即使人類從未在沒有國家的情況下真正生活過一段時間,也很難看出要如何能證明它是絕對不可能的。因此,為了試圖弄清楚為什麼我們擁有國家,我們將假設人類發現他們自己生活在一個沒有國家的世界裡。那個世界會像是什麼樣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