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訪莫斯科 感受戰鬥民族真實性格

在這座城市待得夠久,就能理解阿姨的態度只是常規操作,並非冷漠,進而漸漸摸清戰鬥民族的真實性格:他們大多不愛笑,不主動與陌生人交流,寧願肢體碰撞也不說「借過」。
文、攝影/田欣雲 (旅遊作家)
你是否曾有過這種經驗?聽到一座城市名,腦海就自然浮現出她的代表性建築物,比如倫敦的大笨鐘、巴黎的艾菲爾鐵塔,那麼講到莫斯科,最經典的畫面莫過於紅場邊上的聖瓦西里主教座堂了。
儘管早已在無數照片中,見過這座洋蔥頭教堂,但當親臨現場,仍不免被她的美所震撼!那些色彩繽紛的洋蔥頭圓頂,宛如童話中的糖果屋般夢幻,我站在橋頭靜靜地欣賞,享受那種既陌生、又熟悉的情緒一波波襲來。
如果想探究洋蔥頂下的教堂內部,都長得什麼模樣?建議來與紅場相鄰的克里姆林宮走一趟。曾是沙皇皇宮的克里姆林宮,現今保留了完整的教堂建築群,而俄羅斯信奉東正教,這種洋蔥頭教堂不只外觀特色鮮明,內部陳設金碧輝煌,也與歐陸的天主教教堂風格大相逕庭:華麗吊燈、金漆塗飾,外加滿版壁畫,連每根柱子都細緻描繪,幾近飽和的視覺衝擊,乍看之下還以為到了古埃及墓室呢!
會引發這種聯想還有另一個原因,在克里姆林宮教堂廣場建築群中的每座大廳內,確實存放了許多棺槨,有銀棺、有木棺,有些身分特殊的棺上還覆蓋了紅絨布,棺中主人多是宗教聖人、神職人員或皇室宗親,毫不避諱地放置在教堂內顯眼處,供人憑弔緬懷;抬頭仰望洋蔥穹頂壁畫,主題大多是耶穌,也只有祂才當得起這最重要的位置。
初來乍到的心情總是興奮,這也怪不得我對眼前的一切都充滿好奇。6月下旬正值俄羅斯的莓果產季,剛出莫斯科地鐵白俄羅斯站,就看到外觀配色竟與統一肉燥麵包裝如出一轍的水果小攤,那鮮紅欲滴的草莓、紅得發紫的櫻桃,還有一盒盒藍莓,都堆得像座小山般,我在旁邊觀望了有10分鐘吧?想買又怕被坑,最終還是忍不住買了半公斤,結果一過秤:才新台幣100元出頭!當真是便宜治百病,此時攤販阿姨打包時的面無表情,也可忽略不計了。
只要在這座城市待得夠久,就能理解阿姨的態度只是常規操作,並非冷漠,進而漸漸摸清戰鬥民族的真實性格:他們大多不愛笑,不主動與陌生人交流,寧願肢體碰撞也不說「借過」;服務生的態度也普遍散發著一種慵懶與淡然,彷彿就地辭職也無關痛癢。
但隨著接觸多了,你會發現這些看似冷漠的外表下,其實藏著一顆顆溫暖的心。他們大多誠實、正直,不占外地人便宜。年輕人英文普遍較好,也常翻牆刷IG,對來自東方的我有問不完的話題,對外面的世界有著無限憧憬。
想看看俄羅斯人的笑容?不難,因為笑容都堆砌在舞台上了。今年正值第二次世界大戰結束80週年,俄羅斯則稱之為「偉大的衛國戰爭」勝利80週年,紅場配合舉辦一系列慶祝活動:廣場上停放著前蘇聯紅軍使用的坦克、飛機、大砲,開放民眾參觀;舞台下,專業演員穿當時軍裝與遊客合影;舞台上,情緒高昂的歌聲迴盪整座廣場,男兵們、女兵們笑啊!叫啊!軍人踏入張貼史達林海報的專列前,大喊著勝利口號「烏拉!烏拉!烏拉!」在俄烏戰爭膠著的陰霾下,這場紀念活動多少帶點鼓舞民心的意味。
至於國際接踵而至的各類制裁,始終沒停過,影響所及,小到我這樣的觀光客買門票、吃頓飯,都無法刷國外信用卡;大至外國品牌大舉撤離,不少又被本土企業「借屍還魂」重返人間。就拿麥當勞為例吧,2022年撤出俄羅斯之後,所有分店統一改名為「Вкусно–и точка」,翻譯成中文意思是「美味──就是這樣」。
我這次特地吃了一回,走進店內,從裝潢到點餐系統,近乎麥當勞翻版,連號碼牌造型都一模一樣,只是金拱門商標變成類摩斯,招牌漢堡Big Mac成了Big Hit,一份套餐約台幣132元,物價與台灣相仿。實際試吃,結果讓我十分意外:薯條偏軟不脆,但漢堡肉排品質不錯,麵包口感也還Q彈,整體說來竟然還怪好吃的。
當然,吃更名後的速食店純屬獵奇,能來碗道地的傳統美食羅宋湯,才不枉費到此一遊。來莫斯科之前,心目中一直將羅宋湯與番茄牛肉蔬菜湯畫上等號。直到在白俄羅斯車站附近的「湯咖啡館(СУП кафе)」,終於品嘗到整碗紅通通、加入甜菜根的正宗羅宋湯,湯底是鹹的,帶有一點甜菜根的土味和甘甜,牛肉在湯裡完全不柴,最適合整碗配麵包一起享用。
湯咖啡館賣全世界各種口味的湯,比如泰式冬蔭功酸辣湯、法式洋蔥湯、墨西哥辣椒湯等,當然包括自己東斯拉夫民族的這款經典羅宋湯,點一份午間套餐,包括沙拉、牛肉羅宋湯、麵包、主菜(馬鈴薯蔬菜燉肉)和咖啡才620盧布(約新台幣233元),價格親民,就算天天當午餐吃也不心疼荷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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