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雁雁角逐金馬影后 認定熱帶雨為代表作
(中央社記者郭朝河吉隆坡12日專電)曾以「爸媽不在家」榮獲第50屆金馬獎最佳女配角的楊雁雁,本屆(第56屆)以「熱帶雨」入圍最佳女主角。她坦言對得獎保持平常心,但不諱言這部電影是她這個階段的代表作。
提起楊雁雁,很多人都會對她的國籍搞不清楚。她入圍金馬的兩部作品「爸媽不在家」及「熱帶雨」都是新加坡電影,她長期定居在新加坡,但殊不知她其實是馬來西亞人,目前仍保持著馬來西亞護照。
楊雁雁接受中央社專訪時表示,對她而言國籍並非重點。就像「爸媽不在家」及「熱帶雨」雖然是新加坡出品,導演陳哲藝也是新加坡人,但大半劇組人員其實都是馬來西亞人,許多新馬電影都有兩國的人互相參與,所以她對國籍認同的事不太敏感。
不過,她認為新馬電影與中港台電影就有差別,尤其在語言運用方面。雖然拍攝的人性不變,但說話節奏與用法不同,拍出來的生活感就不一樣。
楊雁雁笑著分析:「除了這些外,基本上我合作過的港台電影劇組與新馬劇組其實都很像,每個工作者都很拚,投入時眼神都很專注,並且在片場很會很會解決事情。若真要說差別,那就是台灣劇組的人數比較多。」
在本屆金馬獎女主角入圍名單中,馬來西亞籍就有兩位入圍者,除了楊雁雁外,就是李心潔。兩人都拿過金馬獎,不同的是,李心潔長期在國外發展,得獎作品都是港台作品;而楊雁雁卻憑藉兩部新加坡電影角逐金馬獎,對比金馬獎傳統多為中港台電影獲獎,入圍意義就顯得更非凡。
楊雁雁很感激兩部作品能被金馬獎評審看見。對她而言,金馬獎的藝術包容性很大,而且幾乎對中文電影沒有邊界,從來不考慮電影資金與規格多少,就只是看電影內的故事與情感的呈現。
楊雁雁回憶起當年台上頒發「最佳女配角」時喊出她的名字:「當下我是呆著的,就算得獎後的一段時間,我依舊覺得很不真實。我從小看金馬獎長大,覺得金馬獎是很遙遠的事,對它有著不著邊際、像神一樣的仰望,突然某天可以出席參加,並有機會領獎,至今仍覺得不可思議。」
有過得獎經驗後,楊雁雁對這次得獎的期待不高,反而非常期盼本屆金馬獎特意設置的「表演論壇」。金馬籌委這次特意邀來影后入圍者包括楊雁雁、「夕霧花園」李心潔、「陽光普照」柯淑勤、「那個我最親愛的陌生人」呂雪鳳及「返校」王淨,在分享會娓娓道來詮釋角色的挑戰。
楊雁雁認為這是個非常棒的環節設計。她表示每個行業都需要不斷進修,演員也不例外,且每次演完角色後都會留下很多問題,包括其他演員對這個角色的反饋、每個人拍戲的過程挑戰為何、拍完後如何繼續向前走等,所以她期望能透過這次交流,趁機吸收他人的經驗來增進自己。
這次入圍6項金馬的「熱帶雨」,湊巧的是與上次「爸媽不在家」入圍數目一樣,而且班底幾乎相同,包括身兼導演與編劇的陳哲藝,演員有楊雁雁與許家樂。其中,上次憑「爸媽不在家」獲得「最佳新導演」與「最佳原著劇本」的陳哲藝,本次再次入圍「最佳導演」與「最佳原著劇本」,至於上次入圍最佳新演員的許家樂,本次則入圍「最佳男配角」。
談到這是否會成為以後拍片的「福星保證」時,楊雁雁先大笑,後來才透露這個「金三角」組合原本是無望重組的。她表示導演在籌組時想啟用新班底,只是沒想到一直找不到適合人選,兜兜轉轉後,才找回她與許家樂演出。
但楊雁雁坦承,這算是她從影以來最大難度的表演,「我飾演的華文老師阿玲,表面上是個與中學生有感情的角色,但裡頭幾乎每個環節出了問題,包括婚姻、家庭到工作。另外,由於在新加坡的教育環境,對中文不太看重,連帶華文老師也不受重視,才讓阿玲墜入黑洞,變成人生走向不可預測的路」。
她透露,阿玲經歷許多苦痛,卻還不失溫柔,對任何事都委婉包容,這點與自己真實的大剌剌個性相反。因此,她剛開始必須要揣摩阿玲走路與呼吸的方式,甚至曾試過一個短鏡頭竟然NG了33次,打破她個人的NG記錄。
「所以我覺得金馬能入圍是種肯定。因為裡頭有很多心境轉折不明顯,很多細微的表情非常快速又不露痕跡。阿玲這個角色很難抽離,我最後花了大半年才算真正走出來。因此當第一次看這部電影時,我甚至覺得螢幕上不是自己。」楊雁雁回憶著。
因此,楊雁雁很佩服陳哲藝的觀察力與敏感,有時她認為某個鏡頭很好,但導演最後選了另一個鏡頭。最後透過大螢幕的播放後,讓楊雁雁非常佩服導演當下能設想攝影機放大後的情緒渲染。
她透露陳哲藝拍片時會發脾氣,只因為資金不足下,卻又要受制於天氣與環境干擾。雖然陳哲藝第一部長片「爸媽不在家」在票房與口碑獲得雙贏,但相隔6年後的第二部作品「熱帶雨」依舊面臨金主不多的窘境,加上這部片子幾乎很多場次需要製造人造雨,讓陳哲藝面對重重技術與資金考量下,難免會心煩意亂。
楊雁雁說:「陳哲藝的腦子比語言來得快,在片場時他有時會一直喊卡,但嘴上無法具體說出原因,只會要求不斷重拍。但我信任他的感覺,尤其他對女人非常了解,所以有時就算不知道陳哲藝要表達什麼,我還是會試試看按照他的想法去做。」
對於未來的演藝之路規畫,楊雁雁坦言很想嘗試像瓦昆.菲尼克斯(Joaquin Phoenix)在新片「小丑」(Joker)的角色,但她認為好劇本可遇不可求,尤其在目前面臨低迷期的新馬電影。她也希望能扮演一些歷史人物角色,透過一些外型的調整,能接觸不同幅度的演戲能量。
不過,楊雁雁認為目前人生最重要的還是家庭。她與擔任導演的香港籍老公定居在新加坡,育有一個女兒,目前女兒是她人生的主軸。
「我做很多決定都會圍繞著她。這除了可感受無條件的愛之外,也可間接放下自我,對演員生涯來說是個健康的平衡點。」楊雁雁談起女兒,眉宇之間突然變得溫柔。就如同「熱帶雨」裡的阿玲一樣,展現了生命裡另一種無法詮釋的包容與愛。(編輯:陳永昌)10811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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