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資本主義前進哈瓦那 上演破壞與建設

美古關係破冰專題之五（中央社記者鄭崇生華盛頓20日專電）美國與古巴恢復邦交，經濟制裁待鬆綁，但商業跑得比政治快是全球現象，從好萊塢前進古巴拍攝、到熱錢流入房地產，資本主義已悄然潛入首都哈瓦那，破壞與建設齊上演。

早在美國總統歐巴馬21日造訪古巴前、美國電視劇「謊言屋」（House of Lies）已在哈瓦那知名老城區穿梭取景，成為兩國復交後，首個在古巴首都拍攝的美國影集；在歐巴馬之後，英國搖滾樂團「滾石」也獲古巴政府批准，將於25日在哈瓦那舉辦免費演唱會。

美國影視、英國流行樂，這些資本主義的象徵標誌，在半世紀前，可是斐代爾．卡斯楚革命推翻美國支持的巴蒂斯塔（Fulgencio Batista）政權時，誓言要終結的對象，如今，正以各種形式潛入哈瓦那，當地人正經歷著中國大陸當年改革初始的相似情節。

一部分古巴人先富了起來、過上更好生活；也有當年追隨斐代爾．卡斯楚的革命英雄，老年餘生困頓，半島電視台（Al Jazeera）不久前就介紹同在哈瓦那舊城區廣場（Plaza Vieja）上演的兩樣情。

裴魯茲夫婦屬於先富起來的，他們倆都從事旅遊業，薪水比古巴人平均月薪25美元高出許多，更幸運地是，他們一家現住在修繕後的歷史建築2樓，每月僅付1美元房租給政府，就享有現代化且位於精華地段的居住環境。

計畫經濟過去讓古巴居者有其屋，由國家配給、不付房租，但社會主義充滿理想遇上美國經濟封鎖的殘忍現實，古巴政府預算拮据根本沒錢修繕，直到2011年，卡斯楚政府啟動改革開放房屋買賣，只不過在舊城區裡，僅限古巴公民交易，對外資則另外安排可買賣的專屬地點，極似當年大陸安排給非公民購買的「外銷房」。

舊城區精華地段一樓，現在餐廳、商店、酒吧林立，政府還另引進外資、遷走原建物裡的住戶要改造成老建築成觀光飯店，看在在地居民眼中，當然憂慮自己是否將成為下一個迫遷的對象？羨慕裴魯茲夫婦之餘，也好奇誰在安排這一切？鞋匠桑傑士（Niclaysis Sanchez）就有這樣的疑問。

桑傑士的母親當年助卡斯楚革命戰功彪炳，分配到舊城區一間小房，如今老來卻是和兒女一家6口同住一屋簷下，漏水、狹窄，破敗不堪。

哈瓦那220萬人口中，有20萬人像桑傑士一家一樣住在危樓，有的等不到政府編預算改建就房已倒塌，這些居民被迫搬遷到郊區的公共住房，每天通勤4小時到哈瓦那上班，不想通勤就只能選臨近市區卻骯髒不堪的庇護所。

古巴政府旗下設置專責辦公室，主導哈瓦那舊城區都市更新，負責這項計畫的建築師羅百納（Ayleen Robaina）強調，會盡可能以安置在地居民為優先，但她不諱言，這一任務要跟外資已投入大量資源的觀光飯店整建競賽，更要搶在有管道的投資客攻陷前，翻修更多老屋。

誰是有管道的人？坎錫歐（Hugo Cancio）已從邁阿密搬回父母當年逃離的哈瓦那，從事房地產、經營旅遊網站，他不斷和古巴政府溝通自己的計畫，和朋友則早已籌措上億美元資金，就等美國國會解除貿易禁令，將全面投資百廢待舉的古巴。

不少古巴裔美國人正是抱著上百萬美元現金買房的投資客主力，他們回老家幫助親戚、也掌握投資先機，更將改變原本因政治隔絕而保留下的哈瓦那風情，改革開放走下去會帶來的變化，是回不去了。10503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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