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柬埔寨淘金夢醒5 / 台灣刑警挺進柬埔寨援救 錢包被扒又遇飛車搶劫

2022/10/28 10:04(10/28 10:26 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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柬埔寨首都金邊常有飛車搶劫的社會新聞傳出,外國人常被提醒搭乘嘟嘟車時一定要坐中間,以免歹徒從旁邊行搶。圖為金邊街頭的嘟嘟車。攝於9月21日。中央社記者陳家倫金邊攝 111年10月28日
柬埔寨首都金邊常有飛車搶劫的社會新聞傳出,外國人常被提醒搭乘嘟嘟車時一定要坐中間,以免歹徒從旁邊行搶。圖為金邊街頭的嘟嘟車。攝於9月21日。中央社記者陳家倫金邊攝 111年10月28日

柬埔寨無疑是風險家的國度,位於柬國海岸線中段的西港,由東南亞度假勝地搖身變為「經濟特區」,但實為「詐騙園區」。講華語的各國年輕人在疫情期間遭高薪誘騙投入,卻換來死亡威脅的噩夢一場。中央社記者前往西港,一探柬埔寨淘金夢背後的殘酷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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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央社記者陳家倫河內28日專電)要將落入柬埔寨打工陷阱的民眾帶回前需打點的瑣事不少,奔赴前線的警官不僅要與柬國交涉,在聯絡家屬繳付罰緩與規費時又常被冷回,身上錢包還被援救出來的民眾扒走。

警政署刑事警察局指派任務型聯絡官詹利澤9月初抵達柬埔寨負責相關救援工作,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首先,因為柬埔寨奉行中共的「一中原則」,對台灣具官方性質的人員往往置之不理,只能透過管道找人代為接觸。

但由於柬埔寨人口販運醜聞已鬧上各大國際媒體,柬國官方雖然口頭堅持「一中」,但態度務實,最後只希望能快點將他們眼裡「很愛告狀」、「動不動就找記者」的台灣人送走,以免柬國形象持續蒙塵,斷了後續的國際援助。

柬埔寨對外政策亦步亦趨跟著中國,奉行中共的「一中原則」。施亞努港(Sihanoukville,西港)民眾觀察,柬國與中國走太近,加上西港詐騙形象,影響外資投資信心,西港碼頭繁華不再。攝於9月16日。中央社記者陳家倫施亞努港攝 111年10月28日
柬埔寨對外政策亦步亦趨跟著中國,奉行中共的「一中原則」。施亞努港(Sihanoukville,西港)民眾觀察,柬國與中國走太近,加上西港詐騙形象,影響外資投資信心,西港碼頭繁華不再。攝於9月16日。中央社記者陳家倫施亞努港攝 111年10月28日

就記者從旁觀察,「一中原則」並非救援行動的最大阻礙,部分當事人與原生家庭疏離甚至反目的關係,才是左右救援行動順利與否的關鍵。因援救的每一個環節都要花錢,得在家屬的支持下才能進行。

有一天晚上,一名從柬埔寨施亞努港(Sihanoukville,西港)園區逃出來的民眾看到詹利澤的名片後冒出的第一句話是:「刑事局國際科喔?我被你們抓過好幾次了…」看到以前抓他的警察現在成了救他的人,他搔搔頭感到有點不好意思。

這名民眾向中央社表示,2011年曾赴柬埔寨從事電信詐騙,本已金盆洗手,因為卡到一些案子今年又跑回柬埔寨,沒想到生態大不如昔日,園區金主幾乎都是中國人,缺乏自由的管理方式讓他無法忍受。

為期一週的採訪,記者在柬埔寨接觸的8名當事人都坦言在台灣有刑事紀錄,他們多少都因為這些前科而與家人產生嫌隙、漸行漸遠、互相猜疑。因此,詹利澤在聯絡家屬匯罰緩或機票、住宿費時,很常被潑冷水。

每當電話接通,台灣那一頭的家屬總是會傳來各種疑問,印象最深的是有一名家屬表示:「他之前已經跟家裡騙了一堆錢,我要怎麼相信他這次不是在騙?」還有家屬口氣冷淡地說:「我們沒錢,就讓他留在那邊就好。」

根據柬國高層最新指示,這些人在離開之前,逾期居留1天得罰10美元(約合新台幣320元),涉及非法打工則需再付125美元。就有人逾期居留長達7年,需繳付逾2.5萬美元(約合新台幣80萬元)。類似個案非少數,若家屬不願協助,歸期往往是個問號。

柬埔寨民風純樸,然而有些官員與公務員要小費、收保護費的指控不斷,影響外界對柬國吏治的觀感。圖為在烈日下工作的三輪車夫。攝於5月31日。中央社記者陳家倫金邊攝 111年10月28日
柬埔寨民風純樸,然而有些官員與公務員要小費、收保護費的指控不斷,影響外界對柬國吏治的觀感。圖為在烈日下工作的三輪車夫。攝於5月31日。中央社記者陳家倫金邊攝 111年10月28日

另一方面,要確保這些當事人在柬國的人身安全也是一大挑戰。由於不少當事人是趁著園區被掃蕩時鬆懈管理而逃出,部分園區老闆若得知動向可能派人攔截,將這些人再度押回園區工作。

採訪期間,有一名當事人在園區遷移過程中趁著司機上廁所時逃出,透過外交部緊急服務專線聯繫上詹利澤並被安置在飯店中等待返台。怎料隔天深夜園區的人就找上門,在詹利澤等人出面下才未被帶走。

最後是聯絡官的工作風險。在救援行動中,聯絡官即使完全沒休假,每天工作超過17小時,然而這些被援救的民眾怎麼「認同敵我」似乎有待觀察。之所以懷抱疑問,是因為詹利澤的錢包在一次工作中被偷走。

透過調閱監視器畫面,當時從西港逃出來的民眾陸續搭車抵達與詹利澤會合,其中一批約6人走上來將他圍住詢問各種返台細節,這些人的身影擋住了監視器的拍攝,待他們散去時,桌上的錢包已經不見。

事發後,旁人勸詹利澤利用假日適當放鬆心情,這時抵達柬埔寨近月的他才終於第一次到金邊市中心遊覽,只是當他獨自在街上步行時竟又遭遇飛車搶劫,幸好手機只被歹徒拍落至地面未被搶走。

截至10月7日,根據刑事局國際科統計,已從柬埔寨救回317人,還有約400人報案得持續援救,其中62人已在柬國官方機構收容等待返台。這些10秒念過的數據,只有現場目睹才深知得來不易。(編輯:馮昭)1111028

柬埔寨施亞努港(Sihanoukville,西港)有多個詐騙園區,由於從事詐騙錢賺得快,當地物價被詐騙分子哄抬得很高。圖為西港市場的水果攤。攝於9月18日。中央社記者陳家倫施亞努港攝 111年10月28日
柬埔寨施亞努港(Sihanoukville,西港)有多個詐騙園區,由於從事詐騙錢賺得快,當地物價被詐騙分子哄抬得很高。圖為西港市場的水果攤。攝於9月18日。中央社記者陳家倫施亞努港攝 111年10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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