圍堵俄富豪財產 「網開三面」難奏效

（中央社台北18日綜合外電報導）歐美正展開史上最大規模制裁俄國富豪行動，但它們想要讓富豪財產透明化的法案，包括揭露人頭公司和藝術品交易幕後擁有者，都告失敗。加上中東等國家消極配合制裁，俄國富豪們可能忍一忍就沒事了。

猜猜看現在俄羅斯的富豪們都躲到哪裡去了？

「紐約時報（New York Times）」報導，阿拉伯半島上的觀光及金融中心杜拜（Dubai），最近正遇上俄國有錢人搶著租房子，包括一個俄國家庭以月租1.5萬美元（約43萬新台幣）無限期租下一間三房公寓，還有50多個來自俄國的需求者找上一位在杜拜仲介高級住宅的業者。

「現在俄國護照、俄國錢就像毒藥一般，沒人要接受，除了像杜拜這樣的地方。」一位在杜拜避難的俄國商人告訴紐時，他還秀出當地俄國人社群流傳的一場頂樓雞尾酒會邀請函，反映俄國富人在杜拜受到親切待遇。

美國智庫高級國防研究中心（C4ADS）指出，俄國總統蒲亭（Vladimir Putin）的政商盟友在杜拜擁有至少76筆不動產。侵烏戰爭使美、歐、日等政府聯手凍結俄羅斯富豪海外財產後，包括制裁名單上的蒲亭好友羅登伯（Arkady Rotenberg）、俄國下議員成員史柯契（Andrei Skoch）等，名下的私人豪華客機或大型超級遊艇就紛紛開到杜拜停靠。

杜拜所屬的阿拉伯聯合大公國（UAE）正好在3月接下俄國的棒子，輪值聯合國安全理事會的主席。2月安理會表決譴責俄國入侵烏克蘭的決議時，阿拉伯聯合大公國投下棄權票。

能夠讓俄國富豪安身的地方，可不只杜拜。英超球隊俱樂部切爾西（Chelsea）的老闆阿布拉莫維奇（Roman Abramovich），擁有俄羅斯和以色列雙重國籍。

紐時報導，以色列文化、醫療、宗教人士就聯名寫信向美國駐以色列大使請願，希望別把他們的主要捐贈者阿布拉莫維奇列入制裁，否則將會傷害以色列和猶太社會。

在蒲亭當政期間愈來愈富有的阿布拉莫維奇，海外豪宅遍及以色列首都特拉維夫（Tel Aviv）、杜拜、紐約、倫敦、加勒比海小島聖巴斯（St. Barts）等地。他也是藝術界的撒錢大戶，曾經一個星期內就在拍賣會上花掉1.2億美元（約34億台幣）。加上他還有許多其他形式的財富，凸顯了歐美政府想撒網圍堵俄國富豪海外資產，漏網之魚恐怕不少。

除了不參與制裁的國家提供俄國富豪避風港，歐美本身法令制度也有漏網。

國際調查記者聯盟（ICIJ）指出，西方政府近年雖推動財產透明化的制度，對但於協助富豪跨境隱匿財產的專業人士和企業卻都「視而不見」。沒有給予幫助者足夠的懲罰、義務，就難以有效破壞富豪藏匿財產的系統。

根據ICIJ調查報告，俄羅斯富豪搬錢到海外的最主要「幫手」，包括新加坡的Asiaciti信託公司，曾協助工業寡頭德里帕斯卡（Oleg Deripaska）和一位蒲亭前資深助理取得一家空殼公司。德里帕斯卡已名列歐美制裁名單。

報告中還指出，總部在倫敦的匯豐銀行（HSBC），曾協助俄國集團將前蘇聯時代資產搬到香港等地；德銀（Deutsche Bank）則被指控協助俄國問題資金透過大量證券互換交易（swap）轉到海外。

正因為這些龐大而複雜的財產處理方式，調查、凍結、追索不但耗費人力也曠日費時，讓過去歐美政府對極權國家富豪的經濟制裁很難奏效。

紐時以美國上次大刀揮向俄國富豪為例，2014年俄國入侵克里米亞後，美國政府同樣凍結了羅登伯等蒲亭好友的海外資產，但這不過只讓羅登伯多等了8週才買到一幅價值750萬美元的畫。

要使富豪財產現形，歐盟2018年曾通過規定，讓公眾可以獲知在歐洲註冊的空殼公司最終股東究竟是誰，但在17個成員國拖延簽署下，至今仍無一樁資料可查。

美國去年也通過類似的財產透明法案，但紐時指出，直到本週，國會仍未通過動支執行該法所需的630萬美元預算。

羅登伯買畫的事件被揭露後，美國參議員曾推動要讓藝術品交易員有告知執法機關真實買家的義務，但這提議在2月因藝術拍賣公司的大力遊說而喊停。

法國學者、「21世紀資本論」作者皮凱提（Thomas Piketty）在「衛報（Guardian）」撰文主張，包括先前美國為聲援香港抗爭而凍結中國官商財產，以及這次的制裁俄國富豪，要能真正有效，就必須建立「跨國金融登記制度」（international financial registry），讓他們的全球財產無所遁形。（編輯：黃自強） 11103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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